容瑶进来的时候,他抬起头去看她:“你看到新闻了?”
容瑶急匆匆的脚步瞬间顿住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怎么觉得,陆无庸一瞬间似乎老了十岁,声音里也透出无尽的疲惫。
她敏锐的察觉到了空气里的异样,声音微微发抖的问:“爸,霆逸怎么样了?他……出事了吗?”
“等会儿你跟我一起坐直升机,去春市。”
容瑶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一小时前,她要跟着直升机去春市,老爷子还很坚决的拒绝了。
现在,他却要主动带她去春市!
她眼睛变得通红,哑声问:“他还活着吗?”
“还活着,只是情况不太好,刚被人从废墟里救出来,昏迷不醒。”
容瑶的眼泪一下子掉了出来:“怎么会这样?爸,这个项目真的有这么危险吗?”
陆无庸看她一眼,大步往外走:“这个项目之前出事就很蹊跷,现在就更蹊跷了。你放心,霆逸是我儿子,谁敢伤他,我一定不会放过!”
容瑶听出了他语气里的愤怒和狠厉,这也是她第一次见到他真正生气时的样子——没有表情,没有嘶喊,只有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他最引以为傲的儿子出了这么严重的事故,他还是稳如泰山,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
容瑶被他的情绪所感染,她深吸一口气,擦擦眼睛,跟着他走了出去。
陆家别墅群后面,是一片空地,这里没有种树种花,只有一片绿油油的草坪。
一辆直升机停在那里。
容瑶跟着陆无庸上了直升机。
除了他们,陆无庸还带了昨天晚上容瑶见过的那两名男子。
容瑶现在明白了,这两个人是陆无庸最信任的保镖。
两个小时后。
容瑶在春市的一家医院里,见到了陆霆逸。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陆霆逸。
无声无息,脸色白的像纸,毫无生气,仿佛随时都会离开她。
他甚至只能依靠呼吸机来维持生命。
容瑶忍了一路的眼泪,刷的一下子就掉下来了。
只是,她并没有哭出声。
病房里还有陆无庸,医院院长,以及其他医护人员。
她在不停的擦眼泪,陆无庸却只是微微红了眼睛,然后就有条不紊的开始询问医生陆霆逸的状况。
院长斟词酌句的道:“陆总被石头砸伤了头部,身体其他的伤倒还好,不会影响什么,就是头上的伤,很危险。而且他目前的情况不适合做开颅手术了,风险太大,还是保守治疗保命的机会大一些。”
“他什么时候能醒?”
“这——很难说,大脑是人体最精密的器官,也是最脆弱的器官,有可能很快就会醒,也有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
院长面对陆无庸的问话,压力大到脸上在不停的出汗,可他不敢有所隐瞒,更不敢只说好听的哄陆无庸高兴。
否则真的出现了最坏的情况,他根本担不起责任。
“组织你们医院最好的专家进行会诊,我不接受我儿子醒不过来这种情况,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必须让他醒过来。”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