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活啊。”
看着眼前这老泪纵横的老妇人,陆路张了张嘴,之前模拟了好长时间的那声“娘”却怎么也喊不出口了。
陆路就这么傻傻的、愣愣的看着眼前的这位老妇人,此时陆路的心中也满是苦涩,那句“你让娘还怎么活啊”,直接让陆路破防了。
这让陆路想到了自己的母亲了,那句“娘”却怎么也喊不出口了。
陆路恍惚之中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妈妈,陆路依稀记得,那年自己十二岁,大年初一,母亲曾对病床上的姐姐说过,“你让妈妈怎么活啊。”
那年自己二十五岁,四月十六,母亲曾对病床上的父亲说道:“你让我怎么活啊。”
如今,自己也......
陆路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死去的人或许会有遗憾,或许会有不甘,或许会有难过,但死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不管之前是有多大的执念,只要是死了,这一切都会放下的,而最难以放下的还是那些活着的人。
从理论上讲,陆母是痛苦的,因为她真正的儿子已经死了,但同时,她也是幸运的,最起码她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儿子已经死了啊,陆路多么希望这陆母的儿子也能像自己这样穿越到自己的身上,照顾自己的母亲啊。
“儿啊,儿啊,你这是怎么了?”
看着陆路那呆呆傻傻的样子,陆母顿时慌了神,而一旁的绣娘也慌了神,一边拉着陆路的衣襟,一边焦急的喊道:“小陆,小陆,你怎么了,娘再叫你呢?”
“啊?”
感受到衣服的重力后,陆路回过神来,看了看焦急的绣娘,又看了看年迈的陆母,陆路又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喊出了一声“娘”,只是声音多少有些小了。
但显然老妇人的耳朵并不聋,而且还非常的灵敏,在听到陆路那声娘后,那满是皱纹的脸上顿时洋溢出灿烂的笑容。
只是当她看到陆路额头上那个用纱布包扎的伤口时,笑容又变成了担忧,老妇人小心翼翼的伸出那颤颤巍巍的双手,轻轻的触碰了一下。
“嘶~~”
陆路倒吸了一口凉气,伤口虽然是有做过包扎的,但还是很痛的。
陆母忧心的看着陆路,随后问道:“我听卖袜底酥的老张说,你被抓进官府了,这伤是不是......”
怪不得陆母会说“你让娘怎么活啊”这句话,原来是听到坊里卖袜底酥的老张说的啊。
天色渐暗,在家的陆母有些担心外出出门的绣娘,于是就在院子前的那棵桂花树下晃悠着,时不时还向巷子口看去。
绣娘没有等到,但等到了卖袜底酥的老张,于是陆母便问道:“张兄弟,张兄弟,你在宝带桥那儿卖东西,你有没有看到我家绣娘啊?”
“绣娘?”准备回家吃完饭的老张疑惑问道。
“对,绣娘。”陆母点了点后,焦急的说道:“一大清早,绣娘说她去卖鸡蛋,可这天都黑了,绣娘这孩子还没回来,这可急死个人了啊。”
“绣娘没看到,不过...不过我昨天在平康坊那里好像看到你儿子了。”张老汉犹豫了一下,随后还是说了。
“我儿子?”
“嗯,他好像是犯了什么事,被老于家的儿子......”
张老汉一五一十的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告诉了陆母,陆母这一听,顿时忘记担心绣娘了,这门也不锁,跌跌撞撞的就向衙门的方向跑去。
走到半路,便遇到了回家的绣娘了。
虽然绣娘知道陆路没事,但她又说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最后绣娘执拗不过陆母,于是二人又折返了回来。
“儿啊,他们打你了么?疼不疼啊,”陆母一脸担心的看着陆路。
“谁,谁谁打我了?”陆路被陆母弄得有些懵逼。
“就是,就是......”陆母没有说,而是指了指县衙的方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