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地方调入京师入阁,在如今的朝堂当中人脉并不算广,算得上是身家清白,朝中他能够依靠的,就只有陈循。
俞山身为于谦此前的左膀右臂,自然跟俞士悦交情也不错,更何况,他的上一任东家王文也是如此态度,俞山附和起来,自然是更没有什么压力。
“最有希望的,自然是俞士悦,不过,他身上有一个硬伤,就是太子府詹事,作为次辅,他或可兼任此职,但是,一旦要调任刑部,便不可能再继续兼管东宫。”
“不错,刑部事重,所以,对于资历,威望,能力,都有要求,京中官员希望最大者,便是这两位了。”
“毕竟此次福建一事,和朝廷海贸有关,朱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再加上之前的诸般变故,若是陛下尚无任何表示,恐怕,朝中会有物议。”
话音落下,在场众人都纷纷将惊讶的目光投向了陈循,就在被打断的王文,一时都顾不上生气,看着陈循的眼神,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陛下,臣以为刑部事重,理当择以能力,威望都足够之人来担任,内阁张首辅性格稳重,素有人望,俞次辅能力出众,曾任大理寺卿,谙熟刑案,二位大人皆可胜任此职。”
“既然陈尚书觉得自己不合适,那么,不妨说说,你觉得谁人可以担当此职?”
这就是态度有所松动了。
果不其然的是,天子沉吟片刻,轻轻点了点头,道。
“陈尚书忠心体国,朕知晓了,近来工部也的确事务繁重,离不得人,若是陈尚书调任刑部,朕还要重新再找一个工部尚书,确实不妥,既然如此,那陈尚书便继续在工部任职便是。”
不过,陛下面前,一言既出覆水难收,不少人都停下了想要出言的冲动,看向了上首的天子。
“只不过臣尚有一事忧虑,俞次辅如今兼任太子府詹事,掌东宫诸事,若俞次辅调任刑部,则势必难以兼顾,东宫乃国本,若太子府詹事有所更动,则恐影响太子殿下学业。”
乾清宫中,除了仍然告病在家的左都御史陈镒,六部七卿,内阁大臣已然齐聚,而他们今天的议题,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决定刑部尚书的人选。
“陛下,臣觉得陈工部所言有理,张首辅在朝中素有人望,名声政绩,皆受朝野上下赞誉,如今刑部群龙无首,正是需要一位老成持重之臣出面稳定大局之时,故而,臣以为,命张首辅调任刑部尚书,最为妥当!”
但是,陈循真的就这么干脆利落的放弃了,还是让他们觉得,颇有几分不真实的感觉……
“可如今这么久的时间过去了,他依然被卡在这一关,可见,陛下并无提拔之意,之前如此,现在也是如此,不是吗?”
“陈师,或许,这才是你我的机会,不是吗?”
更重要的是,萧晅本身并没有什么劣迹,入阁这一段时间以来,虽然不能算是特别出色,但是也基本没有出过错,所以,就算是有人想在他的身上做文章,也非常困难。
“陛下,臣蒙陛下厚爱,接掌工部数年,虽然自觉有所进益,但是,部务繁杂尚难理顺,刑部掌天下刑案,职权甚重,臣此前并未有过刑案经历,实在不宜接掌刑部,还请陛下明鉴,恕臣之罪。”
睁开眼睛,将目光落在老神在在的萧晅身上,陈循问道。
不过,就在他将要退下的时候,天子却忽然又开口问道。
作为前任首辅,王翺之所以能够成功转任兵部,和张敏脱不开关系,在那以后,二人也算是结成了松散的政治联盟,所以这种时候,王翺肯定是要推一把的。
除此之外,朝中皆知他们交往密切,某种意义上来说,萧晅的势力扩大,对他也的确是一大助力。
仔细想想,的确是这个道理,这次整肃福建官场,朱鉴的确是立下了不小的功劳,但是,朝中之事,向来不是这么简单的。
当然,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