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晋地的盐商吗?”永泰帝目光凝视着沈舟横忽然问道。
“不,还有扬州江浙等地的大盐商。”沈舟横抿了抿唇看着他说道,“晋地北上就是草原狼了,江浙沿海经常有倭寇烧杀抢掠。”
永泰帝闻言脸色煞白的看着他,结结巴巴地说道,“他们难道不懂唇亡齿寒的道理吗?”
“有利可图,哪管朝廷死活,换身官服接着站在这庙堂之上,还能有个从龙之功。”沈舟横脸色铁青地说道,“做不了人上人,有钱啊!回家做个乡贤也不错。”
这也是沈舟横看到花名册,最直观的感受,“有亡国,有亡天下。亡国与亡天下奚辨?曰:“易姓改号,谓之亡国;仁义充塞,而至于率兽食人,人将相食,谓之亡天下。是故知保天下,然后知保其国。保国者,其君其臣肉食者谋之;保天下者,匹夫之贱与有责焉耳矣。”
也就是说改个国号,换个皇帝,这些都是皇帝和大臣的事,和老百姓没关系,老百姓也沾不上边。
之所以和老百姓扯上关系,那是因为换了一个极其昏庸的皇帝,率兽食人,人将相食,这个时候就需要保天下,就和老百姓有关系了。
当然需要老百姓出力,打天下啊!没人你打什么?
“是啊!换不换皇帝和老百姓有关系吗?只要他不是类似吃人的黄巢,老百姓才不管这金銮殿内坐的是谁?”永泰帝沮丧地说道,这也是翻看史书看得清楚明白的。
永泰帝感觉现在坐在火药桶似的,点燃就把自己给炸的血肉模糊了。
永泰帝愁眉苦脸的看着他说道,“真是无从下手啊!这些人一时还动他们不得,贸然动手,打草惊蛇。”直白地说道,“他们煽动起来,朕这个皇位就不保了。也不一定非要掀起战争,这皇室宗亲多的是,朕还有好几个弟弟呢!
年纪更小,更容易控制,历史上傀儡皇帝比比皆是!”
沈舟横垂下双眸,这话是他能听的吗?自己又不是皇上的心腹。
他现在恨不得将自己的耳朵给捂起来。
永泰帝看着恨不得钻到地缝里的他笑道,“怎么怕了?”
“没有,没有。”沈舟横猛地抬头慌乱地摆摆手道,“只是皇上怎么就相信我呢!”
“你说呢?”永泰帝反问道,幽深的目光眨也不眨地看着他说道。
“也是哦!我只是个无权无钱的小人物,就是说出去也无人相信。”沈舟横平静的双眸看着他说道,“而且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有时候就看如何选择了。”
史书摆着哪儿,谁都可以看,大家师承都是同一个圣人。
所思所想都一样。
千百年来,一轮又一轮,王朝更替,那总结出来的经验真是能摆满这宫殿。
知道问题所在,也知道如何才能解决问题,关键是做不到!只能任由这大船,在众目睽睽之下沉默。
不踩上两脚,都算仁慈的了。
永泰帝闻言眼角眉梢尽是笑意,“有时候越是清醒才越是痛苦,无论怎么挣扎,仿佛都逃不过既定的命运。”
“怎么会呢?”沈舟横鼓励地看着他说道,“您是皇上有扭转乾坤的本事。”
“别给我灌迷魂汤。”永泰帝望着这重重宫殿道,“我连这宫门都出不去。”
“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沈舟横闻言立马宽慰他道。
“嘁!那润了色的奏折,我能知道什么?”永泰帝异常清醒地看着他说道,“他们给我看到的是河清海晏、太平盛世,把我给吹的盛世名君。”咬牙切齿地说道,“奶奶的,朕才刚继位两年多,名什么君。”
轻抚额头道,“老实说他们起初吹捧时,我还挺高兴的。”
“理解,夸赞的话谁都喜欢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