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粥棚和守城的差役只是说话难听而已。这城内差役,那是直接动手打人,拳打脚踢的。”老汉一脸惊恐的看着他们说道。
“那照你这么说,和城内的那些恶犬相比,这城外的算得上好人了。”杨德宝嗤笑一声看着他说道。
“是啊!”老汉点头承认道,“来城外都是被排挤的,干的是脏活、累活, 没啥油水可捞的了。”自嘲的一笑道,“您看咱们可还能榨出二两油,敲骨吸髓都没了,穷的衣不蔽体了。”眸光真诚地看着他们说道,“虽然这粥清汤寡水的,可一天两顿从不拉下。”
“你是不是糊涂了,咋还夸上了。”杨德宝眼睛瞪的溜圆看着他说道,“这粥棚的把总难道不该死吗?拿这清汤寡水的糊弄人。”
“这粮食被他的上峰给倒卖了, 他纵使有天大的本事,无米可下。”沈舟横眸光平和的看着他说道,“这样清汤寡水的好歹能让更多的人活下来。他要是也厚粥的话,没两天这米就吃完了,那就擎等着饿死了。”
“在其位、谋其政。”杨德宝凶神恶煞地说道,“办事不利该杀!”
“话是这么说?但他完全可以不管的,撂挑子总可以吧!”沈舟横直白地说道,“他是有罪,但倒卖粮食的更该死。”
“放心,他们都跑不了。”杨德宝白净的面容在篝火中半明半暗的跳跃着。
他们俩争执起来,直接把老汉给吓傻了。
双眸迸发出希冀地光芒,听他们的话,似乎可以期待起来,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也许不用死了。
沈舟横乌黑的瞳仁看着老汉问道,“这城里有啥传闻没有。”
“有多着呢!他们丝毫没有避讳,肆无忌惮。甚至大声的嚷嚷城里的有多好,只要抛却了廉耻、良心, 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了。”老汉将这些日子所看的,听到的,一一说给了沈舟横他们。
一直讲到了后半夜,沈舟横面色凝重的离开了老汉,回到了马车边。
“脸色这么难看,听到什么了?”齐夭夭坐在马车前的篝火旁,看着闷头坐在身旁的沈舟横道。
“我终于理解你为什么常常说:我从不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别人,可发生在这里的魔幻的事情,不断的在刷新我的认知。”沈舟横微微歪头,双眸无神的看着她说道。
齐夭夭伸手握着他微凉的手,“他们死定了,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只是杀了他们,百姓所遭受的伤害就能平复了。”沈舟横目光痛苦地看着她说道。
“呃……”齐夭夭被问的无法回答,只能干巴巴地说道,“迟来的正义也是正义吧!以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
“那活着的人呢?”沈舟横犀利地问道。
“只希望时间能抚平一切伤痛。”齐夭夭如深潭般的双眸看着他无力地说道。
“我们尽快离开,让他们不要再继续受到伤害。”齐夭夭握了握他厚实且粗糙的大手道。
“你早点儿睡,明天不知道还有什么硬仗要打。”沈舟横回握了下她的手道。
“不管什么仗,干他丫的。”齐夭夭挥舞着拳头看着他说道。
“双拳难敌四手,你这弹弓能打多少人。”沈舟横苦笑一声道, “连射都做不到。”
“擒贼先擒王!”齐夭夭攥紧拳头噼里啪啦作响。
“先过了眼前高大的城墙吧!”沈舟横指指黑暗中横在眼前无法逾越的城墙,“再说了, 咱又不认识, 你擒什么王。”
“这还用认识啊!这官服还能看出来。”齐夭夭黛眉轻挑看着他说道,“虽然不是绝对,但这贪官大都大腹便便,脑满肥肠、肥头大耳的。”
“你这也太夸张了。”沈舟横哭笑不得地看着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