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将一切吞没,他孤独的行走着,连脚步声都显得那么刺耳,他不知道这条黑暗甬道通往何方,他只是顺应本能迈动双腿,瑀瑀独行。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浑噩之间下意识觉得,前面有一扇门。
他在黑暗中摸索门把手,握住,拧开。
然后看见了光。
光并不璀璨,跳跃如豆,只不过是长夜里飘摇风中的一粒烛火…
然而这一粒烛火,仍旧刺痛了他习惯黑暗的眼睛。
他不适的掩了掩双眼,走近烛火,蹲下身去用双手把它拢住,生怕下一刻,它便熄灭在风中。
在最深沉的黑暗里,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烛火,都能给人以莫大希冀,所以闻人祁本能的想要保护它。
他细细打量烛火,好似从里面看到了自己的过去与未来。
过去是怯怯慎微的过去,在单亲家庭长大的他,十年如一日的追随着某道倩影,就像不起眼的星星追随皎皎白月光。
至于未来…迷蒙无序如混沌,他尝试看清,依稀中却只隐约见到了血,见到了火光。
黑暗中,一只满是皱纹的手突兀的搭上了他的肩膀。
很奇怪的是,闻人祁并没有因此惊惶,更没有恐惧。
相反的,他竟觉得无比安心~
“孩子,有些路会很难走。”老人声音低哑,闻人祁转头看他。
他冲着闻人祁笑,苍老的面容上满是慈祥。
“孩子,你要么不选,要选就该相信,再深的黑暗,走到尽头都会有光。”
闻人祁回以笑意。
“您希望我怎么选?”他问老人。
老人不答,只是微笑。
那笑容渐渐虚幻,直至消失。
他消失的那刻,烛火被风吹灭了…可就在跳跃烛光消失的瞬间,整个世界突然明亮起来,闻人祁慢慢站起身,看见了前所未见的光明…
……
闻人祁躺在床上慢慢睁开了眼睛。
久闭的双眼被外面透进来的光刺得发涩,他不适的抬手遮了遮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
随着醒转,他的意识慢慢恢复,痛觉神经也正常工作起来,胸口和右腿的痛感袭上大脑,痛得他眼角直抽搐,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嘴皮上已经起泡,入口一阵腥咸,他本能的想要喝水,可还没开口用他那沙哑的嗓子憋出声音,便被似有似无的啜泣声吸引了注意力。
闻人祁艰难转过头,看见了阳台上落日余晖,看见了风吹动落地窗窗帘,也看见了光中尘糜。
尘糜与余晖映着一道蹲在阳台上的纤瘦背影,他见她削肩轻颤,一只手捂住嘴,盯着手机屏幕小声哭泣~
闻人祁突然觉得心好似被谁拧了一把,微酸,发疼…
姜荑蹲在阳台上,长发瀑落挡住脸颊,泪眼婆娑凝视手机。
手机上打开着短信聊天界面,界面上有一条短信回复——
“你们连自己最基本的安全都保证不了!待会儿晚上我的人会到宁市,他会送你回法国!”
姜荑对着短信哭了一会儿,伸手抹抹眼泪,咬住好看的唇珠,回了一句:我绝不!
而她刚点出发送键没几秒,对面又发过来一条消息:我甚至不明白你在犟什么!你知道吗?就在前天你发消息向我求援的时候,宁市死了一位武宗!
看到对方发过来的这条消息,姜荑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你明不明白死一位武宗意味着什么?你以为你从法国回来是勇敢吗?你这是愚蠢!”
“你若是不回来,那小子说不定还能安心工作,到一定岁数找个适合的人结婚生子,平安幸福的过他的下半生!”
“可是你非要回来,你看看你才回到宁市多久?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你非要害得他横死你才甘心?你才肯放弃?你怎么这么自私!”
对方的消息一条接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