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子崖伏禄书院的大考足足持续了三天,讲室一天,藏书楼两天,除了要应付由学院大先生们联合学宫出的考卷之外,还有一项便是跟随他们来到藏书楼内,由考官们随手从书架之上抽取一本书籍,翻开一页,一问一答。正是因为这样,在考卷上淘汰掉的人反而并不多,倒是这一环节止步于此的读书人们要多得多。
偌大的一座藏书楼,你何来知道大先生们会抽取哪一类的书籍,这不仅要考验考生们的知识储备,还可以直观的反映出你在这座藏书楼内看书是否认真,否则只是看过一眼便忘记,那可不算是真正研读的。
如果你能答对夫子出了的问题,那么就能随意额外选择一本带出,期限为一年。
当然,作为结考授礼,书院一般都会有赠品。
带着李沐春这一批年轻人的那位学院先生姓朱,这位姓朱的夫子之前是身在学宫,近些年才被调配到这东子崖来的,朱夫子来此伏禄书院已有五个年头,这几年学院安排给他的几乎都是这一类未曾读过几年书的年轻人,在此其中出类拔萃的也不少。因为这一次报考的人数比起往年要少,所以李沐春当下没有过多的机会与那些真正的天纵之才打过交道。
旭日浑圆,秋高气爽。
年轻人们早已坐于书院内的那座藏书楼中,安安静静的翻阅着手中的书籍,等待朱夫子的来临。管理藏书楼的那位老者此时正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一支短小的铜制烟斗,一口一口缓慢的抽着。
李沐春与陈逯坐在一起,前者闭目养神,后者则是看着窗外,二人与那周围连续不断的翻书声似乎格格不入。
陈逯转过头看了青衫一眼,问道:“就这么自信?”
李沐春睁开眼睛,笑道:“不自信。”
“那你不看看,万一走了运,夫子恰好出的题目正是你方才翻过的,岂不美哉?”,陈逯说道。
“不必了。”,李沐春摇了摇头,“会答就是会答,不会就是不会,只能说大考之前看的书不够多,不够深而已。”
并不是说李沐春已经将这伏禄书院藏书楼内的所有书籍看了个遍,记了个准,只是当下这种临时抱佛脚的事情,其实也没多大用处,李沐春可不会觉得夫子出题,只会照本宣科,对所遇问题了解不深,就算看过了,一样过不了。
“厉害。”,陈逯竖起大拇指晃了晃。
李沐春与其对视,问道:“上次大考,成绩如何?”
陈逯撅了噘嘴,摇头道:“不如何,不上不下。”
“不上不下是多少名次,就看你这块牌子,名次怎么说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李沐春当然不相信他的鬼话。
陈逯伸手摸了摸腰间那块鲤鱼牌,就算只是一块学士牌,那也是相当于在学宫有个称号,十分难得。
“刚刚上线,当年报考的将近二百来号人,我排第五。”,陈逯缓缓说道。
“厉害。”,这次是李沐春竖起大拇指。
李沐春随后便将视线移至周围,看着那些还捧着书一页一页翻看着的考生们,心里头琢磨着自己是不是看看也好?李沐春随后看向一个矮桌前,少年莫骄坐在那里,跟他们一样,并未在读书,反而盯着窗外发呆。
李沐春拍了拍陈逯的胳膊,说道:“我去去就回。”
陈逯哦了一声,手指继续把玩自己那块鲤鱼牌。
青衫男子来到那方矮桌前坐下,与其对坐的少年似乎并未发现李沐春的到来,依然看着窗外出神。
“莫师兄不趁此机会看看书?看样子是胸有成竹了。”,李沐春笑着说道。
少年这才缓缓转过头来,看一了一眼对坐的青衫男子,没有开口。
“第一次来?”,李沐春又问道。
莫骄点了点头。
“有把握没?”,李沐春笑道。
少年摇了摇头,开口道:“管我作甚,李道友莫非已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