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晚了非但要挨批,连饭也没得吃,可问题是这时间顶多也就七点半,不算太晚啊!现代的上班族们大多不都这个时候起床吗?而且这才头一天,一来就罚得这么重,跟钱氏一样狠。
方茹茹算是初初领略到了这位婆婆的厉害。
张氏收拾完回来,瞥了她一眼,径直到桌边去坐了,李沅熬好汤药进来,感觉气氛不太对,便一言不发地把粥盛好,又夹了些清淡的菜,准备一起给李润送去。
“让你嫂子去。”张氏冷冰冰地开口,“你坐下吃饭。”
李沅笑道:“娘,二嫂头一天到咱家,不懂规矩,饶了她这次吧,让她先吃,我给二哥送饭。”
张氏拍下筷子,强硬道:“不行!头一天就敢偷懒,不给她点教训,往后她还敢!”
“可是……”
“算了,我去吧。”
方茹茹连忙接过李沅手里的饭菜和汤药,转身出了堂屋,她知道李沅是一片好心,但她越是为她说话,张氏就越是不悦,最后只怕连午饭也不给她吃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忍忍吧。
卧房内,李润正靠在床头看书,精神头看起来很是不错。
“一早就看书啊?”方茹茹将药放在桌面,凑过去瞅了一眼。
“这书很久没翻开了,趁有精力便看看。”李润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方茹茹去厨房打了热水来,拧好脸巾递给他,笑道:“听说你写得一手好字,以前县上的那些有名的书法家都夸你呢,等你病好些了,我可要见识见识。”
李润合上书本,莞尔道:“不过是大家看得起罢了,我的字哪里能跟那些书法大家相比?”
等他洗漱完,方茹茹便要给他喂药。
他脸颊一红,忙自己接过碗,“我自己来,有劳娘子照顾了。”
娘子?方茹茹很不习惯这个称呼,但以他们两个现如今的关系,他这么叫也没错,她只好勉强认下。
喝完了药,李润就着这个碗,只倒了三分一碗的肉粥喝下,而后说:“剩下的我吃不完,若不嫌弃,你便帮我吃了吧。”
堂屋那边的对话他这里听得到一些,张氏罚方茹茹不准吃饭的事,他自然也就知道了。
“你真吃不完?”这饭量也未免太小了,兔子也不只吃这么些啊,方茹茹表示怀疑。
李润解释道:“从病后,我便胃口不好,今日算吃得多了。”
确实,他要能多进食,也不至于病重至此。
方茹茹叹了口气,把剩下的粥喝完。
尽管这点量并不够她填饱肚子,但好歹不至于饿得发慌了,身上也多了些力气。
吃完早饭不久,张氏要带李沅下地,走之前来看了李润一眼,又把方茹茹叫过去,叮嘱道:“你在家除了做午饭之外,什么也不必管,只要照顾好二郎就成。”
“知道了。”方茹茹点头应下,目送她们离开。
几个村民从院子外面路过,特意伸长脖子往里瞅,低声议论道:“多俊的姑娘,嫁给个病鬼,可惜喽!”
“冲喜,冲喜,我看啊,越冲越坏,方家的大姑娘小时候克死娘,前两年又克死爹,本身就是个灾星,她不来李二郎还能多活两天,她来了,死得更快嘞!”
方茹茹摇摇头,她不跟这种愚民计较。
“二嫂,”李济从自己房里钻出来,递上一个馒头,“我留了个馒头给你,快吃了垫垫吧。”
他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今年才十一岁,尚未长起来,比方茹茹矮了一个头不止,身子也瘦瘦小小的,脸被太阳晒得有点黑,两只眼睛很大,且明亮而有神,一看就是常年要跟着干活的。
这个家原本算是村里的富户,是从李润得病后,看大夫吃药用光了家里的钱,才一下子穷下去的,像李济这个年纪,若非家逢变故,可以无忧无虑地去城里上私塾了。
“我吃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