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掀草浪吧,没规定该是财政负责赔偿的,为啥要开这个头啊,有尿去盟里能把钱拿回来更好。饿瘪了肚子的羊耙子撒到群里,有那个心也没那个力,几下就累倒了。
呼和巴日瞥了一眼低头不说话的俄日敦达来,你们几个说的都对啊,要是损失由财政赔偿的话,有一定的难处。盟里也没具体办法,财政列支没有名目,审计这一关很难过。财政的支付能力有限啊,等着花钱的地方多去了,我倒觉得苏木的想法有一些道理,对受损失的牧民给与一定的救济,帮助他们建暖棚等等。
俄日敦达来接着说,年底那点救济,僧多粥少的咋分啊。他担心巴雅尔不会买账的,半笑不笑的对任钦说:“事办的咋样很难料想,有一条是肯定的,屁股后没骂声就行。十个人九个噘着嘴鼓着腮的,肯定是砸锅了。”
呼和巴日说:“没那么多顾虑,心放平了就是了,不愿意是他们不知足,救济款就那么多,总不能给一个人吧。尊重受灾的牧民,是政府态度,他们不尊重这笔救济,是他们不知足。没必要前怕狼后怕虎,愿意咋说就咋说呗,嘴长在他身上,我肚里有数,不埋怨你就是了。”
俄日敦达来说:“这些年过来了,哪些人是啥德行,装在肚里。没看见活羊走,还没看到死羊腿嘛。”
“那是老黄历了,你离开嘎查好多年了,人是会改变的。好的能变坏,坏的也能变好,可不能用一把尺子丈量啊。昨天的阳光晒不了今天的皮袄。”呼和巴日说。
任钦说:“狼咬死了羊,没赔钱的先例。没活羊,哪来的死羊腿啊。”
畜牧局的人说:“问题出现了,总的有个办法对付过去啊。一堆人在广场上摆着……”
呼和巴日瞪着眼咬着嘴唇:“能尿炕,还有睡觉的吗?要睡觉,也要找块塑料布垫在褥子下面。嘎查的耳朵没听到一点风声?也太被动了。”
屋里的气氛僵硬了。任钦拿修路拉水那件事往额日敦巴日身上抹屎,打着喷嚏说出了心里话:“有啥样的嘎查,就有啥样的牧民。脸上厚厚的一层油,肥皂沫多洗几次才能干净啊。”
俄日敦达来上翻了一下眼皮,这不是在呼和巴日面前扇苏木和嘎查的脸嘛。你比巴雅尔能好到了哪去?吃了人家的大羯羊抹了一把嘴,说起了坏话……不当面涮他一下,窝在肚子里会生病的,以牙还牙地说:“吃完把肉,也不至于把骨头扔到送羊人的脸上啊。油手在腚尖上擦几把铮亮的,肥皂沫再多也洗干净啊,老滑溜啦。”
太阳坠到了芨芨草尖的下面,广场的人还没有散去。“啥乱七八糟的,这事咋闹的?!广场上闹翻了天,把挑头闹事的拽回去,丢人打脸的。”呼和巴日在训斥着额日敦巴日。任钦知道这是打牛给马看。
一筐一筐的笑脸,一牛车一牛车的好话,牧民的腿脚没离开广场一步。
巴雅尔第一个跳出来说:“笑脸能当衣穿,好话能当饭吃,我们立马回去。骗人的秃头李和你们是一个模子里扒出来的,满嘴的谎话。”
有人说得更难听,拿起了羊耙子涮起了那些大局长的脸,近视眼打枪贴着任钦的脸说:“母羊的腚能夹断耙子的子孙杆子,圈里没羊,我们愿坐在这里啊,没吃没喝的,七根肠子八根闲着,三两天死不掉。”
“那去吃饭吧,去玛拉沁。”任钦满心指望他们会刷刷的挪动脚步,没一个走的。
秃头李经理跑人了,赔偿的钱也泡汤了。
阿来夫猛地一下立了起来,血流从头部落到了下半身,眼前晕乎乎的一片黑,哆嗦的嘴唇抖动着说:“孩儿哭要找娘呀,秃头李跑路了,人找不到了,拿啥赔我们的钱呀。羊毛出在羊身上,财政收了保险公司的钱,要赔啊。马瘦毛长的有多少毛啊。”
乌日图笑里夹杂着讽刺的咸味,摆动着头:“皮包公司咋交税啊,工商那边没有登记,想交也交不上呀。瘦马也有毛啊,吞进肚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