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薛裴帮她把行李拿下楼。
那旅行袋里装了不少东西,薛裴拎起来时,还稍稍有些吃力,可想而知,如果让她一个人搬,得累成什么样。
漆黑的楼道,安静得有些吊诡,除了脚步声外再无任何声响,薛裴走在前头,朱依依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用手机自带的电筒给他打灯。
走到五楼,朱依依望着薛裴的背影,犹豫了几秒钟后,还是忍不住问了句:“是不是很重,要不我也搭把手,一人拎一会。”
“不用。”
薛裴拒绝得干脆,黑暗中他磁性的声音被无数倍放大,沙哑而低沉。
朱依依只好沉默地跟在他背后。
过了一会,薛裴低头看了眼那黑色的旅行袋,问她:“里面都装了什么,怎么带了这么多东西回去。”
“一些礼物,给爸妈买的,还有我弟,上个月喊我帮他买双新的球鞋,我诓他说除非他月考考到年级前十名才给他买,谁知道他还真考到了。”
那球鞋六百多块钱,朱依依下单的时候,肉疼得不行,她自己还没舍得买那么贵的鞋穿呢。
薛裴笑了笑,说:“看来阿庭挺争气。”
“是我低估他了,下次起码得让他考到年级前三,我才敢开这种空头支票。”
薛裴勾了勾嘴角,不知想到什么,他忽然停在楼道中央,转过身,哑声问她:“那……有没有买给我的?”
“什么?”朱依依没听懂,抬头看他。
“有没有买给我的礼物?”
黑暗中,他眼睛倒是很亮,朱依依分辨不出那眼神里究竟是期待还是戏谑。
她愣了愣,摇头:“没有。”
“嗯。”
薛裴点了点头,转过身,没再说话了。
回到车上,朱依依很自觉地坐在后排,副驾驶座上的江珊雯正对着镜子补口红,看见她上车,弯起嘴角冲她笑,当做是打了招呼。
朱依依刚坐下,周茜就朝她挤眉弄眼,示意她看手机。
周茜给她发了条微信。
周:【坐在这车上,弄得我都紧张起来了,话都不敢说。】
朱依依没好气地笑了笑,在微信上回她。
【为什么。】
周:【你说我们两个学渣何德何能,竟然和两位高考状元坐在一起,这绝对是我人生中的高光时刻了。】
薛裴是他们那一届的省理科状元,江珊雯是市英语单科状元,他们俩虽然不在一个学校,但这两个学校的人,几乎没有不认识他们的。即便是毕业多年,但他们的名字还时常挂在学校老师嘴边,口口相传,如同活字招牌。
周茜这么一说,朱依依忽然就理解了她的紧张和无助,她抬头看了眼在驾驶座的薛裴,慢慢地这背影和少年时代的他重叠。
现在西装革履的他,那会还穿着桐城一中的校服,每天下课都去她教室门口等她放学一起回家,他总站在教室门口的位置朝她招手,对她说“一一,回家啦。”
少年眉眼干净,嘴角带着笑,桐城的风鼓起他的衣衫,就像是青春时期一场捕捉不住的梦。
也注定只能是一场梦。
朱依依还发着愣,周茜又发了消息过来。
周:【不得不说,薛裴和江珊雯真的好配,简直就是高配,绝配,顶配。】
这时薛裴打转了方向盘,轿车缓缓行驶在马路上,朱依依看着前座两人的背影,无由来地陷入了沉默。
好一会,她才回了消息过去。
【是啊,很配。】
从北城回桐城的路虽然不算太远,但国庆的高速公路堵得要命,快半个小时过去了,才走了五公里。
似乎是担心车上太沉闷了,周茜主动开启了话题,她是做销售工作的,口才一向了得,和陌生人都能唠嗑半天。很快,车上的气氛就热络起来,从最近的股市聊到社会新闻,又从社会新闻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