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尾。阮钰被瑶姬拦着,无法攻击,只能看着谢玖兮乘风而去。
阮钰眼睛漆黑,神情冷了下来。他感情一直很淡,现在他却感受到一股难言的愤怒。逍遥真人眼睁睁看着他的不死药跑了,简直气急败坏,厉声呵道:“阮钰,你还在犹豫什么?”
犹豫?瑶姬诧异,觉得这话有哪里不对劲。她还没想明白,却看到她爱入骨子里的清冷道长抿了抿唇,像下定什么主意般,说:“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瑶姬没想通,然而紧随而来的痛意告诉了她答案。
阮钰执着剑,毫不拖泥带水穿入她胸膛。
瑶姬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的丈夫,她没皮没脸追了几十年的小道长。曾经她爱极了他无情无欲却又温柔细致的模样,如今,他用别无二致的温柔语气,轻轻擦过她唇边鲜血:“疼吗?”
谢玖兮飞到一半开始下雨,脚下的狐狸尾巴不知道沾了雨还是怎么回事,突然失灵了。幸好淮阴城就在不远处,谢玖兮来不及细究,她胡乱收起法器,快步往城门跑去。
城门大开,无人把守,城里安静极了,完全不见往日严密巡逻、整齐有序的模样。谢玖兮几乎要被不祥的预感淹没,心跳像鼓点一样咚咚作响,每跳一下都是一阵尖锐细密的痛。
谢玖兮忍着痛,冒雨往将军府跑。她跑了一路,终于见到一个活人,一个乞丐晕倒在墙角,碗里放着半个芋头,一只黄狗在旁边守着,虽然瘦骨嶙峋但并没有吃碗里的食物。狗看到谢玖兮靠近,支起后腿,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呜呜声。
谢玖兮突然觉得无比讽刺,人为了丁点利益厮杀背叛,逍遥真人都已经得道成仙,还勘不破机关算计。而这条狗却能抵住快饿死的诱惑,守在主人身边不离不弃。
谢玖兮没在意黄狗的威胁,她慢慢蹲身,将一颗丹药放入破碗中。黄狗警惕地看着她,谢玖兮笑了笑,说:“曾经我以为人世间所有苦难都是因为生老病死,若无病无灾,那么所有人都能幸福快乐。可是后来我发现,哪怕没有生老病死,这世上的纷争也不会停止。他们都不如你,这颗药我用不上,便给你吧。”
黄狗感觉到谢玖兮没恶意,嗅了嗅,将那枚丹药吃了。谢玖兮轻轻揉了揉它的头,缓慢站起来。
她看向街对面,那里站着一队人,为首者穿着华贵的黑色锦衣,身后侍从恭敬地为他撑着伞。
萧子锋示意侍从给谢玖兮送伞,谢玖兮抬手止住,说:“太子殿下有话直说吧,我用不起您的伞。”
萧子锋看到谢玖兮浑身被雨淋得湿透,叹了口气。他接过伞,主动向谢玖兮走来,侍卫们连忙阻止,萧子锋摆摆手,说:“无碍。孤单独和四表妹说些话。”
侍卫拦不住,只能一脸担忧地看着萧子锋独自走向谢玖兮。他们默不作声地往前移,手暗暗搭在武器上。
萧子锋却毫不担心谢玖兮会劫持他。他停到谢玖兮身前,将伞撑到她头顶,为她挡住无垠天水:“你这是何必?他一直在利用你。他明知道谢家不同意,却还是勾着你随他私奔,利用你得到了谢家的支持。这些年若没有谢家在背后转圜,他怎么可能孤军支撑三年?这次也是,他利用你的婚礼引来我和北朝太上皇,私底下却连夜转移走城中百姓,无非是想趁机谋杀我们,以为这样他就能一统南北。四表妹,他连你们最重要的婚礼都能用来做饵,怎么可能真心待你?”
谢玖兮听到拓跋弘也在的时候,脑中灵光一闪,一条线似乎飞快连通。谢玖兮明白萧子铎想做什么了,她嗓音一哽,眼睛控制不住发酸:“不是他利用我,而是……这是他最后一个愿望。”
难怪他昨夜一直缠着她,难怪他总是默不作声凝视着她,原来是在和她告别。他突然要补办婚礼,突然广宴宾客,都是刻意制造机会,引那些人进淮阴城。
等鱼入网后,他将所有人,包括她,一起送出城。他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