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浊走到里承嘉最近的位子跪坐下,她的视线扫过银盘里的瓜果和已经斟好酒的玉杯。
承嘉举起自己的酒杯,盈盈笑道:“妹妹有所不知,这可是姊姊特意从王宫带出来西域进贡的葡萄酒,可真真算的上是有价无市场。”
说罢,她掩袖浅尝了一口。
阿浊自然是听过这种酒的,她垂眸看着玉杯里深紫色的酒水,抬头对承嘉笑道:“既然如此珍贵,我可没有福气享用,还是姊姊你自个儿留着喝吧。”
承嘉拿玉杯的手一僵,皮笑肉不笑道:“我哪敢自己独享,这不是带来与妹妹一同品尝了吗?”
阿浊却不知怎么的笑了一声,道:“姊姊带来的葡萄酒怕是已经变了味道。”
承嘉一惊,心中想到难不成她已经猜到自己在酒里下了见血封喉之毒,所以才这样百般的推辞不肯喝的?
阿浊见她的脸色发青,任她猜疑了半晌,才不紧不慢的道:“西域的葡萄酒用夜光杯作为器皿,放才能保留最佳的风味,姊姊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
承嘉松了一口气,继而转变语气嘲讽道:“夜光杯就是玉杯,妹妹就别卖弄自己不存在的才学了。”
“夜光杯确实是玉杯,姊姊用的杯子确实是上好的翡翠,但是夜光杯应当是酒泉玉制成的,而不是翡翠。”阿浊优雅的端起翡翠酒杯,缓缓的把杯子中葡萄酒倒在了地上。
“你!”
承嘉气急反笑:“我念你侍奉巫神劳苦功高,特意带了美酒探望你,没想到你却从未把我放在眼里。”
她转头寻问自己的大侍女:“肆意践踏女王御赐之物按照苗疆的律例,当处以什么刑罚?”
大侍女回答道:“回公主,按照苗疆律例,肆意践踏御赐之物当处以车裂之刑。”
承嘉满意的转头对阿浊说:“羲和妹妹,王女犯法与庶民同罪,本宫今日就要大义灭亲!”
阿浊早就料到她会有着一招后手,淡淡道:“姊姊说什么,妹妹实在是听不懂。”
她倒了女王御赐的葡萄酒,有谁看见了?偏厅里除了承嘉和她的侍女,就剩下自己与崇山郦。
“你倒了母亲赐给我的葡萄酒。”承嘉洋洋得意的道。
阿浊抬眸反问:“有谁看见了?”
顿了顿,转头问崇山郦:“大祭司您看到我糟蹋葡萄酒了吗?”
崇山郦墨绿色的瞳仁浮现了一缕笑意,道:“怎会,这葡萄酒不是承嘉公主的侍女斟酒时洒的吗?”
他今夜的任务就是事事顺着她、护着她。
承嘉即可就反应过来了,连连说了三个“好”,她手指着阿浊,又转而指向了崇山郦。
崇山郦冷漠道:“承嘉公主你失态了,圣女的地位高于你,你不该对她无礼。”
承嘉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怔愣了一会子,然后笑得花子乱颤,甚至眼角都沁出了泪花。
“你说她的身份高于我?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她一个母亲年轻时候犯下的错误,也配与我相提并论?”承嘉指着阿浊,直勾勾的盯着她,视线就像毒蛇一般。
大侍女心中暗暗叫了一声不好,如此情景只怕是公主的疯病犯了。
承嘉公主的疯病只在五年前发作过一次,她那天不知道是到哪里去了,弄了满袖子的血回来,还杀了几个宫里面的宦官和侍女,这件事被女王压了下来。
医官说公主是患了疯魔之症,只要不受刺激便可以如同常人,但是受到了刺激后果将不堪设想。
一向勤政的女王因为这件事接连几天都没有上早朝,一直衣不解带的亲手照顾承嘉,好再一天三副安神汤灌下去,承嘉逐渐恢复了神志,言行举止也瞧着正常,这件事才算过去了。
阿浊显然也察觉到了此刻承嘉状态不对,她继续出生激怒她道:“听说姊姊被赶出王宫,已经被女王剥夺了储君的身份。如今女王膝下就你我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