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见古今同神态怪异,便开口问道:“孩子,我是你二叔啊!你不能连二叔都不认得了吧?”
“哦……”古今同意识到这是在梦中,梦中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会发生的。“顺子,头还疼不疼了?”二叔凑了过来,怜惜地看着古今同,伸手往他额头探去。古今同下意识地抬手去挡,却触碰到了头上缠着的绷带,自己的脸颊旁竟然还枕着一条辫子。顺手一抓再一扽,有点下手重了,顿时疼得一龇牙。
这一切究竟都是些什么鬼,古今同没有搞懂,切切实实是真实发生的,这一点已经毋庸置疑了。二叔打发柱子赶紧趁亮去镇上,把该办的事情先办了,然后紧皱着眉头叹了口气,抓起旱烟杆走到外屋门口蹲下,用一个月牙形的小物件对着烟锅敲击了几下,望着天空吞云吐雾起来。
古今同下了床,想找面镜子照一下,可是这家实在是穷得没法形容了,也或许他们从来不需要用到镜子,屋子里能看见的物件就没超过十样,也没一件是能映出人影的。
寻摸到外屋,看到二叔后屁股正对着一口缸,缸盖是秸秆编的,上面有个葫芦瓢,这应该是装水的缸。古今同轻轻掀开一看,一张陌生的清秀少年面孔,浮现在水面,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
“嘶……”古今同倒吸一口凉气,以前觉得那种什么穿越、重生的幼稚说法很可笑,没想到这种事还真的存在,并且还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而这一切事端的源头都是由那本笔记所引发的,难道自己是被骗了?对了,再翻看一下,对照一下后面发生的事情,可能就会揭开眼前的谜团了。
想起了笔记本,古今同这才注意到自己和柱子的穿着相差无几,哪里还有什么笔记本了,除了思想和意识还是自己,其它的任何事物已经和以前的古今同毫无关系了。古今同只能把看过的笔记内容重新回忆了一遍。回想到最后看到的那句话,猛然警醒了过来;“进了万仙阵以后,从正西位置的生门出去,很快就能到家了……”。很快就能的这个“能”字,被自己给忽略了,错误地理解成“很快就到家了”;而这个“能”却是包含了很多的信息量的,它只是提前说明了结果,其过程还没有结束。
古今同苦笑了一下,一字之差的理解令自己深陷困境之中;再生已既成事实,到底是那本笔记的责任,还是自己不慎的缘故,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眼下该怎么办?怎样才能破这个局?
这时,二叔已经抽完了烟,在鞋底上敲掉烟灰,返身站了起来。看到“顺子”就站在身后,而且精神了很多,二叔有些喜出望外,扶住古今同的肩膀,刚要开口说句什么,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迅速传了过来。
“爹,不好了……”柱子像一股旋风冲进屋里喊道,“他们要来抓顺子了……”
二叔面色一沉,将头一扭只说了一个字“快”,柱子心领神会地拉起古今同就往外跑,经过门口时顺手将门框旁边挂着的一把砍刀取在了手里。
这少年的力气很大,而且动作都是一气呵成,身体的协调性非常好,只有练过的人才能体会出这也是一位练家子。古今同只好先由着他牵扯,没成想这柱子一口气跑出去很远,翻过一个小山包,淌过一条小溪,直到钻进一座大山半腰的洞内,这才撒开手。山洞不太大,有人工扩凿过的痕迹,像是个临时休息的所在,三五个人坐在里面倒也容得下。洞口草木茂盛,往外看一目了然,从外面往里看则不易发觉。
经过这番剧烈跑动,柱子却呼吸平稳、面不改色;古今同也没什么不适感,“自己”现在这具躯体相比以前,体能已经提高了不止十倍。
柱子趴在洞口观察了片刻,回头一笑露出满口的小白牙说:“安全了,你先在这里歇着,哥回去看看情况,晚点再来接你回家。”说完,将身上还未来得及摘下的包裹打开,取出那件准备要卖出去的羊皮袄,铺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