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兵。
太仓银库是大明最肥的肉,太仓银库的职位自然都是令人眼红发疯、流口水的肥差。
先不说银库主管官吏,单就是在这里任职的库兵,每一个库兵都是令人垂涎欲滴的肥缺,库兵数量是恒定的五十人,每过五年更换一批,每一次换库兵时,每一个库兵职位都被上百个关系户眼巴巴的盯着。
每一个库兵都是关系足够硬,或是某某某的亲戚或是某某某的心腹亲信,即便如此,谋求此职位,也得要用尽各种手段,花上白花花银子买通关节,才能获取一个来之不易的库兵职位。
库兵都是如此,在座诸位银库主管官吏的关系就可想而知了。
“啧啧,今日这熊掌炖的好,比猪蹄炖的还烂乎,这王大厨还真是名不虚传啊,不愧是辽东有名的顶级大厨。”
太仓郎中赵鼎天夹了一筷子熊掌,抖落在口中,张嘴咬了一口,熊掌饱含的汁水在口腔中溅射,香喷喷的味道马上会涌入了五脏六腑之中,回味了片刻,很是满意的感慨道。
“呵呵呵,赵大人你可只说对了一半,这王大厨的厨艺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张大人也不想想这做熊掌方子是从哪来的。”另一位太仓郎中贾旭笑着调侃道。
“哦,什么方子?哪来的?”郎中赵鼎天很感兴趣的问道。
“带毛者,挖地作坑,入石灰及半,放掌于内,上加石灰,凉水浇之。候发过,停冷,取起,则毛易去,根即出。洗浸,米泔浸一、二日。用猪油包煮,复去油。撕条,猪肉同炖......天下龙肉,地下熊掌,赛过仙珍,饕餮之人不可错过也。”郎中贾旭品了一口龙井贡茶,敲着桌子,抑扬顿挫的默诵道。
“这么讲究......老贾,你还没说是哪来的方子呢。”郎中赵鼎天咂舌不已,然后询问方子来处。
“多亏张大人没有敝帚自珍,你我诸人才有了这口福。”太仓郎中贾旭向张管库拱手道。
“多谢张大人。”
在座众人闻言,纷纷向张管库拱手道谢。
“你们呀,要谢就谢贾郎中吧,是贾郎中在我的一本藏书中发现了这个方子......”张管库摸着胡须笑着摇了摇头,伸着手指点了点贾司库笑道。
酒席上一片笑声,众人觥筹交错。
“哎,说起来,朝廷上委派的稽查使现在怎么样了?”酒桌上一位刘司库想到了这一茬,不由问道。
“呵呵呵,刘司库你瞎操什么心,往年又不是没来过稽查使,一届又一届,不还都是老样子,开个集议,翻翻账本,查查一下档案,大不了再看下现场,指点指点工作,然后收点份子走人。”另一位钱司库一点也不担心的笑道。
“可是我听说今年不一样,圣上设置了交叉稽查制,这一次稽查怕是要动真格的了。”刘司库有些迟疑道。
“那又怎样,也不想想,咱这里水有多深,来多少艘船,也都得在上面飘着过......”旁边的钱司库意味深长的说道。
“呵呵,刘库书还不知道吧,朝廷委派的稽查使组怕是已经全军覆没了。”郎中贾旭看着刘司库,嘴角的笑容徐徐绽放,仿佛稽查组在他眼中就是一个笑话。
“啊?”刘司库吃了一惊,继而眼睛亮了起来。
“稽查正使刘光佐回家丁忧去了,副使昨夜曲同阳中风了,御史司南被打了廷杖,没有几个月是别想下床了,高瑞高郎中不出意外的话,这会应该也‘出事’了,当然,这里面的原因想必就不用我我给你们多说了吧......至于那乳臭未干的朱平安,自然更不用多费心......”贾旭如一位运筹帷幄的军师,笑的意味深长。
“呵呵呵,识趣就好,也不想想我们上面是谁。”钱司库嘴角扯出了完美的弧度。
“嘘,噤声,我们上面是谁?上面自然是圣上。”太仓郎中贾旭拱手向西苑放心正色道。
“自然是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