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苑宫殿内,气氛压抑紧张的几乎令人窒息。
即便严嵩、徐阶等人身为阁臣,但是面对盛怒的嘉靖帝,他们也是战战兢兢、胆颤心惊,伴君如伴虎这一句话可不是说着玩的。
尤其,嘉靖帝可不是一般的君。他虽不御殿,却张弛操纵,威柄不移。别看严嵩、徐阶他们身为内阁大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倾朝野,他们打个喷嚏,官场都得感冒,但只要嘉靖帝一个饬令,就能令他们丢官回家,甚至他们的性命,都在嘉靖帝一念之间。嘉靖帝自始至终,一直牢牢的掌控着帝国的一切大权,无人可动摇。
嘉靖帝的性格,也非同一般。
他绝顶聪明并且极度自信,甚至有些自大狂妄,小气而好面子。
上虞之倭寇围攻应天,倭酋还器张的红衣黄伞,动摇了大明江南根基尚且不论,这一行为狠狠的打了大明的脸,打了嘉靖帝的脸。
这就是致命了。
该死的倭寇打哪里不好,打应无,该死的倭寇穿什么不好,穿红衣张黄伞!
严嵩、徐阶等人心里的弦绷的紧紧的,身上都有冷汗开始往外冒了。
“情况就是这个情况,现在该怎么办?你们议一议吧。”嘉靖帝一甩宽大道袍袖子,随意的一屁股坐在了被掀翻侧立的桌楞上,眯着眼睛看向严嵩、徐阶等人,淡淡说道。
徐阶没有开口,目光微不可察的瞟了严嵩一眼,这一刻他很庆幸他是次辅,不需要第一个开口表态。
平日里严嵩口灿莲花,此刻却哑巴了。他年纪大了,反应也慢,何况昨夜又熬了一宿写青词颂意了呢。另外还有他不擅长治军,对兵事并不精通,上次庚戌之变时,严嵩就充分暴露了他不擅长治军了。所以,在嘉靖帝发问后,严嵩一时间哑巴了,扬长避短嘛,先让别人发言,然后他再总结提炼其中精华。
严嵩虽然不能治军,但是他能治人。圣上问话了,绝对不能冷场啊。
所以,严嵩选择做哑巴的同时,用眼神警了一下徐阶,示意徐阶先开口。
徐阶接收到严嵩的眼神暗示,心里面不由一群糙泥马呼啸而过。可是没办法,为将来大事计,还得再忍辱负重有从一段时间才好。
于是,徐阶清了下嗓子,准备开口。
不过,这个时候嘉靖帝开口了,直接点名了严蒿,“分宜,你先说说。“
严嵩心中一惊,慌忙拱手一礼,不过他毕竟是严嵩,只慌了一下,便镇定自若的缓缓开口道:“这不过是五十七个倭冠而已应天乃巨城,墙高池深炮利,又有守军数万,区区五十七名倭寇如何能攻下应天,圣上不必担心。”
一旁的徐阶闻言,禁不住微微挑了下眉,严嵩的回答怎么有点耳熟啊,哦,是了,当时庚戌之变三万北虏兵临京城下时,严嵩就说俺答北虏不过是一帮恶贼,抢掠完了自然会走,圣上不必担心。
这完全是一句没有解决问题且不负责任的无耻废话!说了跟没说没什么两样。
这个回答看似无懈可击,实则放屁。
“朕问的是怎么办!”嘉靖帝自然不满的瞪了一眼严嵩,转头看向徐阶,“徐阶,你来说说。”
“回圣上,以臣看来,区区五十七名倭寇而已,以应天的防务及兵力,无论是出战还是守城,都可以解决这伙倭寇,蚍蜉岂能撼大树。不过,臣个人倾向于战,以雷霆之力出击,一举覆灭这伙倭寇,杀一儆百,狠狠的打击倭寇的器张气焰,震慑江南各地愈演愈烈的倭患局势!不然,区区五十七名倭寇都敢兵犯应天,这是开了一个不好的头,恐怕各地倭寇会大受鼓舞,倭患也就更加糜烂。”
徐阶上前行了一礼,然后从容自若的侃侃而谈,最后提出了“战”的建议。
嘉靖帝满意的点了点头,目光避着嘉许,继续追问道,“战则如何战?”
这是一个很实际的问题,徐阶对此早有准备,他清楚嘉靖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