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你还没有告诉我,是不是高升总督了?”张夫人关切的又问了一遍。
“蒙圣上信任,是升总督了。”张经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句,语气平淡的就像在说自己买菜回来了一样。
“真的啊,那可真是谢天谢地,阿弥陀佛。”张夫人闻言,禁不住眉开眼笑了起来,眼角的鱼尾纹都淡化了好几条,双手合十连连拜了几下。
“你这又拜天地,又念阿弥陀佛的,佛道两家岂不是要在天上打架?”
张经无奈的摇了摇头,哭笑不得道。
“礼多人都不怪,神佛又岂会怪。”张夫人脸上的笑容兀自不减,张口辩解道。
“我总给你们说,要慎独,要正身纯心,解职也好,升职也好,又有何异焉,权势不过是外物罢了。身不正,心不纯,权势富贵皆云烟。”
张经微微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老爷,你这话可就没良心了,我们老夫老妻几十年了,你还不了解我吗,你还叫蔡经的时候,我就跟你了,你及第做官后,几十年如一日,我何曾仗过你的势!”张夫人闻言,不由面露薄怒,生气的说道。
未等张经开口,张夫人又接着道,“我之所以关心你升职与否,还不是因为前几日你解职,你连续数日,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叹息不已......”
“是,为夫错怪夫人了。”张经苦笑求饶,复又说道,“我前几日之所以叹息难眠,并非我张经贪恋权势,而是我需要这份权势完成我的理想——扫灭倭寇,还圣上以信任,还百姓以太平,还乾坤以朗朗。”
“你不用解释,我都懂。”张夫人柔情道。
张经与之对视,禁不住感动......
朱平安在一旁禁不住扯了扯嘴角,我做错了什么,酒还没喝呢,就被塞了一把狗粮。
“咳咳,我去吩咐灶房再多炒几个下酒菜。”张夫人率先回过神来,脸色微红,咳嗽了一声,欠身道。
“夫人不用了,就平常菜就可以。”朱平安拱手客气道。
“那怎么行,老爷好不容易带人回来,不多炒几个菜怎么行。再说了,今日老爷升职,也得多炒几个菜庆祝一下。”张夫人微笑着说道。
“夫人把我珍藏的御赐贡酒‘珍珠红’也取来,今日正是它开封的时候。”
张经在张夫人离开之际,强调提醒了一句。
张夫人闻言,禁不住怔了一下,满脸意外之色,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那坛酒可谓老爷的命根子,儿子打了多少次主意,三十六计都用上了,可是每次都在老爷面前碰壁,还以为老爷要带到地下去呢,没想到今日竟然要开封饮用?!
张夫人禁不住多看了朱平安两眼,这个叫朱平安的年轻人看着挺普通啊,竟然让老爷如此另眼相看。
朱平安......这个名字好像有点耳熟,总感觉好像听过好几次的样子。
张夫人一边回忆,一边往灶房而去。
“子厚,请。”张经伸手,将朱平安请进了客厅。
客厅的陈设也比较简朴,不过典雅,可见张经夫妇的品味是不错的。
很快菜就上齐了,总共八菜一汤,凉拌莲藕、老醋花生、木耳炒蛋、红烧豆腐、醋溜绿豆芽、醋溜白菘、红烧肉、清蒸鱼、还有一盆鱼头豆腐汤。
这才是家常菜呢,不像上次的接风宴,有家常菜之名无家常菜之实。
当然,少不了那坛“珍珠红”。
“哦,你就是朱平安,哪个名传应天的状元郎!嗯,不错,虽然长相不怎么出众,不过才华出众,也是一表人才,看你年龄也不大,可曾婚配?”
张夫人来送酒的时候,忽然想起了朱平安是谁了,不由好奇的问道。
接着不待朱平安回答,便又热情的介绍道,“我远房表妹家有一个小姑娘,人长得标致,知书达礼,坊里素有称赞,也未曾许配人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