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半天,还是宝象忍不住率先开口,“嗐,要我说,不要管他陆家什么时候春狩,他们这次肯定不会与孟家彻底撕破脸皮,这明显是拿咱作打手用吗。成了,我们拿下孟家后坐收渔翁之力。败了,是我们倒霉,于他陆家全然没有半分损失。 既然如此,咱就不要看他脸色,老老实实按着自己独立攻打青槐城做准备。至于从哪打,我倒是想着咱不要直通通杀过去,可以绕个弯弯嘛,不要从孟家的地盘走就是了。” 吴亘眼睛一亮,是的喽,为什么要直直杀过去,穿插绕行不就行了吗。这些日子推演,都是秉着快刀斩乱麻的想法,与陆家行动相呼应,一路杀到青槐城。 时间长了,几人不免形成了思维定势。宝象一席话,倒是让众人开辟了另外一条思路。那就是你陆家玩你的手段,我干我的脏活,只要你事后为我转圜一二就成,名你得地你得,但人和财你得留下。 其实,无畏军此时就好像陆家招募的打手,干一些本家不好出手的事,就比如北洲有些朝廷也会雇佣一些外族强兵为自己做事一样,彼此各取所需而已。 一旦形势有变,这支人马肯定会被第一个抛弃,吴亘心里明白,陆家也明白吴亘心里明白,所以无畏军与陆家就形成了这种奇怪的关系,既合作又提防,既相对独立又相互依存。. 既然思路打开了,那就好说了,众人重新将目光投向地图。 前往青槐城最近的道路当然是一路向西北而去,张武阳在图上比画了几下,神色严肃道:“寨主,咱既然不用这么着急赶往青槐城,那干脆绕开孟家的地盘,一路向西,穿过虎啸口,出吕山沿萧河一路向下攻击。 孟家此时应是重点防备东面的陆家,西边兵力薄弱,我正好借机出其不意拿下青槐城。” 吴亘看着地图上长长的萧河若有所思,忽然抬头看向一言不发的图丹,“你也说说,从西攻青槐还可行。” 图丹眼神闪烁,认真看了一眼吴亘,“大人可信我?” 吴亘亦是一脸郑重,正色道:“我信,要不然就不会让你参加这次军议。” 图丹点了点头,“好,在回答大人问话前,不知大人可曾想过,为什么陆家给我们的时间这么仓促,如此大事,为何我主攻的无畏军反而会这么晚知道消息,我就不信,如此重大决策,陆家会这么草草决定。” 在场的人皆是看向图丹,从他的话中倒是听出些别样味道来。这图丹虽然来自陆家,但看其情形倒是真把自己当作无畏军一员了。 吴亘走到窗前,一把推开窗户,深深吸了一口气,半晌方才回头道:“因为陆家从未把我们当作自己人看待,正如宝象所说,我们就是人家养的打手,咬人的狗。 所以这次我们得到消息这么晚,说得好听点是人家把我们给忽略了,到最后才想起还有这条咬人的狗没告诉。若是想的深点,说不定人家就是故意要晚一些让我们知道,让我们疲惫之师应战孟家,借机消耗无畏军和孟家的实力,反正不管哪家死得多,都对陆家有利。 所以,以后无畏军行事,当以我为主,兼顾陆家的想法,断不能让人家牵着我们。” “不错,陆家正是此意。”图丹冲着吴亘拱了拱手,“大人可以信我,却不可盲目信任无畏军所有人。不过此事暂且揭过,我也赞同张统领的想法,沿萧河由西向东攻击。 既然沿河而击,最好的法子就是顺流直下攻入城内。据我所知,萧河绕青槐城而过,孟家便挖了一条大沟从雨津渡引流,形成一条宽阔的护城河。这么一来,城墙与护城河间的空地便十分狭窄,根本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