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思远将手中的琴一推,起身大笑道:“两位别来无恙,小弟业已恭候多时。” 吴亘走入亭中,四下打量了一眼,笑眯眯道:“安思公子倒是好雅兴,竟学那骚人弄琴,做那阳春白雪事。” “哪里哪里,不得不说,人族在琴棋诗书这块倒是强上牧人百倍。这些年来,牧人簪缨之家也多兴此道,小弟不过是附庸风雅,沐猴而冠罢了。若不然,连人家的门都不好进的。”安思远自嘲的摆摆手,伸手指向湖边一座画舫,“不如上船,也来个触景伤怀,一觞一咏。” “有酒就行。”吴亘咽了一下口水,“请。” 三人登上了船,自有那两名侍女相随服侍。船夫轻点竹篙,船慢悠悠向着湖中而去。 “来,尝尝我安思家的绿波酒,虽然没有什么名气,但味道尚可。”安思远给吴亘、杨正各倒了一杯酒,冲着吴亘等人示意。不待二人举杯,却是先行饮下。 吴亘与杨正会意一笑,也不扭捏,举杯饮尽。三人觥筹交错,转眼间已是一壶酒下去。 “不知两位此次寻我,可是为了何事。”酒过三巡,安思远脸色微红,开口问道。 “按着前次相约,乃是想在安思家的地盘寻一处清静地界,准备安置一些人。”吴亘直言不讳,与安思远这种聪明人说话,不用藏着掖着。 “哦。”安思远眉毛微挑,“看来上次劫了黑塔家的事,真是你们做的。” 吴亘看了看其身后的两名侍女,没有说话。 安思远大笑道:“无妨的,这里的人都是安思家的心腹,不必担心泄密。” 吴亘闻言往后撤了撤身子,靠在了船边的栏杆上,一条腿曲起,一副吊儿郎当模样,“不错,上次的事是我们做的,所以才有求于你,寻一处安生地。” 安思远笑着摇了摇头,给自已又倒了一杯,“这事有些大了,据说在现场发现了我安思家和齐家的痕迹,黑塔家还专门派人来询。不过哪家做这种事还会故意把自已的族徽丢下,傻子也不会这么做嘛,所以也只是问了几句就走了。” 浅浅呷了一口酒,安思远抬起头,脸色严肃了些,“这种事风险太大,我怕我安思家担不起。人可是黑塔家的,事出在莫支家的地盘,两家都不好对付。一旦被发现,我安思家恐怕再也无法在佐衡路立足了。” 吴亘微微一笑,轻轻拍着自己的腿,“做买卖吗,哪里能没有风险。只不过是利润大小罢了。利润大了,亲爹都能给卖了。这样吧,我帮你搞残莫支家,你给我提供个地。” “搞残莫支家,好大的口气,就凭你两人?”安思远嘴角翘起,戏谑的看向吴亘。 “不错,就凭我两人。”吴亘直直盯向对方。 相对良久,安思远轻拂长袖,正襟危坐,“可以,我看好你,不妨做个长线。但要加钱,不仅是莫支家,还有黑塔家,要不然,这买卖风险太大,我吃不下。” “呵呵。”吴亘哂笑道,“你的胃口倒是不小,竟然想吞下整个佐衡路。可以,我答应你,但你要的太多,也得加钱。我要马,我要粮食,我要兵器,最关键的,我要船。” “船?”安思远一脸愕然,眯眼看着吴亘,“看来你的胃口更大,倒是我小瞧你了。饭要一口口吃,我先给你寻一处托庇之地,其他的我们慢慢来。用你们人族的话说,步子太大,容易扯着蛋。” 三人既然达成一致,气氛转瞬间又恢复了和睦,拿出地图细细商议安置人族的地方。此处不能距始兴村太远,但又得位置隐蔽,几番讨论,终于定在了一处名为垒山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