亘系好了臂鞲。 吴亘一时有些失神,这应是师娘所留的不多物件,连朱浅画也没给,想来是朱不展的心爱之物,今天竟然送给了自已,“先生,此去并无大的风险,还是留在您手里为妥。” “你带着吧,留在我这里也只能徒增哀思,想来问筠在天之灵,也是希望你能平安归来,就当我代她送你的礼物吧。”朱不展并不收回,寒风拂过其鬓角几缕白发,让吴亘心中有些酸楚。 “谢先生和师娘。”吴亘后退一步,长揖及地。 朱不展欣慰的点点头,“此去前路遥远,人心惟危,你性子本就跳脱,还是要稳些方才妥当。若是遇有坎坷,当藏器于身,待时而动,不可恣睢。别忘了,家在何处。” 吴亘重重点了点头,这位平日有些执拗且书生气的先生,这是真正把自已当作家人来看待。一时之间,离愁竟然淡了几分。 使团一行人离开了京城,太常李正禄因身染风寒,并未出面,而是由属官全权操持,显得的送行潦草了些。 队伍中多了个吴亘熟悉的面孔,黎重。这个大个子一如既往,形影不离的守在赵陵车前。 当初因为黄理之事,吴亘曾耍弄过这个看着凶狠,实则憨厚的汉子。再次见到吴亘,黎重并没有丝毫隔阂,老远就冲吴亘打着招呼。 队伍一直向南而去,此行要前往赵国与大夏边境,汇合大夏国使团之人。坐在车中,看着扶黎城渐渐远去,融于风尘雪雾之中,吴亘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不安感觉。 “天寒,喝杯茶吧。”杨正递了一杯热茶过来。这些日子,杨正越发沉默了许多,远没有返回故土的兴奋。 喝了一口热茶,吴亘发现里面还加了一些姜片之类的东西,不由眉头一皱,“杨正,茶就是茶,放这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干嘛,把茶的味道都给冲淡了。” 杨正美滋滋的喝了一口,“吴亘,你得适应,到了天元洲,茶就是这种喝法,还要用水煮透才行。而北洲的喝法,才应称呼为泡茶。” “杨正,你为什么离开天元洲。”吴亘勉强又喝了一口,将茶盏放在了桌子上。 “杀了人,逃命罢了。”杨正若无其事答道。 “怪不得看你对返回并不热切,想来杀的不是一般人,要不然也不用万里迢迢逃到大遗洲。”吴亘哂笑道。 杨正抬了抬有些下垂的腹部,神色有些复杂,想了想才说道:“吴亘,我总觉着你离开赵国才是对的,在这里你最终只是贵人中的普通一员,倒不如出去闯闯,说不得会发现另一方天地。来,多喝点茶,早些适应他洲的路数。” 吴亘嗤笑道:“心安处方为家,无家只是飘零浮萍,就是走遍了天地又有何益。” “且行且看吧,看过了大海,说不得就不愿再返回池塘。”杨正冲着吴亘轻轻一笑,舒服的喝下了一口姜茶。 车队休息时,季钧麟来到了吴亘的车厢。在这列队伍中,吴亘的车子被夹在最中间,前后都有神教的人看着,生怕这个活着的圣物有什么闪失。 杨正识趣的下了车,将车厢留给了二人。 季钧麟和吴亘坐在车中,相互打量着对方,这还是两人第一次如此近的距离对坐,车厢中的气氛有些沉闷。 犹豫良久,季钧麟方才开口,“吴亘,光明之心是如何被你得到的。” 吴亘蜷起一条腿,懒洋洋靠在车厢上,“这我就搞不清楚了,或者是出生时就已入了体中,又或是哪天睡觉时被流星砸了脑袋。” “光明之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