亘终于明白水从月当初为什么那么厌弃练气,转而走了武道。这些凡人受官府和门派双重压榨,又怎能过的惬意。 一路之上,四处可见一些饥民流离失所,不得不依附于门派,或入矿采掘灵玉,或为其种植各种异草,或是干脆卖了身子,当什么炉鼎之类。 种种惨状,可谓比比皆是。水从月最担心的,异人凌驾于凡人之上、鱼肉黔黎的事,已逐步成为事实。 心事重重之下,吴亘匆匆赶路,如此天下大势,非一日之寒,若想改变这种局面,可谓难上加难。水从月以武抗衡修行门派的大愿,说实话真难实现。 这一日,到了一处名为丹水的所在,吴亘与初霁在路边一处小茶肆休息。说是茶肆,只是在路边搭了一个棚子而已。 肆中并无几人饮茶,卖茶的乃是一个老头带着孙女。老头已是满头白发,皱纹丛生。孙女看起来也只是十五六的样子,虽然衣着破旧,却难掩清丽之色。 休息闲聊中,吴亘便与老头攀谈起来,询问孙女父母何在,为何爷孙两人在此受日晒雨淋。 老头长叹一声,抽了一口烟袋,道出了其中缘由。 原来这小孙女的爹爹在替本地的一个修行门派挖矿时,死在了矿洞里。其娘亲得知消息后,一病不起,竟然也撒手归西。 只剩下爷孙俩相依为命,由于年纪大了做不得重活,只得开了这处茶肆谋生。只不过生意并不是很好,日子一向过的艰难。 昊亘听了也不胜唏嘘,一向抠门的他今天竟然舍得拿出一两银子付茶钱。这一壶茶不过五文,可把老头给吓坏了,死活也不敢要。 正拉扯间,外面大道上来了两匹犍马,马上之人皆是身穿黑袍,袖口上有鲜艳的梅花纹饰。 看到这二人,老头吓的赶紧迎了上去,“两位仙家,可是要饮茶。” 其中一个脸上长了个痦子的人甩手将缰绳交给老头,吩咐道:“把马拴好,将你最好的茶水奉出,仙爷渴了。”说着转头对另一个满脸麻子的人说道:“暂且在此歇息一下吧,跑了这么长的路,嗓子都冒火了。” 二人自顾自进了棚子,老头赶紧吩咐孙女泡茶,给二人奉上。 喝了两口,二人倒是攀谈起来。吴亘从其交谈中得知,这两人是什么梅花派的人,此次出来是催缴赋税来着。 喝了一壶茶,二人倒是有闲心打量起四周来,正好老头孙女过来续水,脸上有痦子之人不经意一瞥,眼前不由一亮。此女初看平常,待有心细看,却是内蕴芳华,若是打扮一番,倒也是个美人胚子。 “喂,小丫头,莫走,让仙爷看看你的根骨,看有没有练气之资。”说着毫不客气抓住女孩的手腕。 女孩惊慌失措,赶紧想挣脱,可以她的气力,又怎能敌的过眼前之人。 老头正在给马喂水,见状赶紧跑了过来,想着阻止对方。那名长着痦子的人忽然眼睛一亮,“原本是瞎说来着,没想到这小丫头还真的有练气之资,倒是巧了。” 另一个人也面露喜色,“出门前徐堂主让帮着寻一个炉鼎,找了一路,没想到在此地碰上了,哈哈,这顿茶喝的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