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念从土里爬出来的时候,启世依然正常工作,这三个人在上面说了什么,她都听得一清二楚。
虽然从原主那里继承了记忆,微生念还是不敢相信,这世上,真的有孟全这样的人。
微生家母子四人住在孟家的这五年,每天,天不见亮,原主就要起床干活,上山砍柴,淘货,打猪草,打野菜,一天七八个时辰,从天亮到天黑不得一刻歇息,稍有懈怠,就是一顿打骂。
等到孟家人全都睡着了,原主才能休息一会儿。
她的弟弟微生忆,每天都要到河里去摸小鱼小虾回来喂鸡喂猪,不论春夏秋冬,一双腿,总是在水里泡的发胀。
她的母亲,在家里带着微生惟,还要给家里所有人缝补衣服被褥,洗衣做饭,洗碗扫地,本就身体不好,这些年,更是熬得几乎油尽灯枯。
吃的呢,都是野菜糟面馍馍,家里宰猪宰鸡,母子四人只有干活的份儿,连口汤都捞不着喝。
然而,孟家人还觉得不够,觉得微生家母子四人,都是指着孟家施舍的一口吃食,才苟活至今。
微生念觉得汹汹怒火在头顶燃烧,一把夺过孟全手中的荆棘藤,反手抽在孟全身上:
“你已经把我逼死了,咋的,还想把我的两个弟弟也打死,你才甘心么?”
这荆棘藤,是野刺梨树上折下来的,手指粗细,密密麻麻全是倒刺,每挨一下,就要挂掉一些皮肉,疼的孟全嗷嗷乱叫。
孟全用力的挣扎着,试图甩开微生念的手,但原主是天天上山干活的人,手劲大得很,加之孟全刚才被吓了一跳,手脚尚且无力,一时之间,竟没有甩开。
微生念一下接一下的抽在孟全身上:
“你不是喜欢打人么?打人很爽是吧,我今天也让你感受一下,这藤条抽在身上是什么滋味!”
孟全是一家之主,在家里说一不二惯了,只有他打人的时候,没人敢动他一根手指头,骤然挨了微生念这劈头盖脸的几鞭子,只觉得疼痛钻心难忍。
人在剧痛的时候,可管不了自己面对的是人是鬼。
孟全一下子挣脱微生念的手,反身一手掐住微生念的脖子,一手便往微生念脸上招呼:
“你这个贱丫头、赔钱货,你居然敢打我,真是反了天了,看我今天不打死你个贱货!”
孟全毕竟是个男人,即使在家养尊处优好些年,力气还是在的。
微生念又是个十三岁的小姑娘,缺衣少食,长期营养不良,自然不是孟全的对手,很快就落了下风,被孟全按在地上揍。
刚从土里爬出来,饥肠辘辘,手脚无力,气还没喘匀,又挨了两拳头,微生念只觉得天晕眼花,天旋地转。
耳边,回荡着孟全的咒骂声,和两个弟弟的哭喊声,奈何她现在自顾不暇,根本没听清都在说些什么。
“主人,冷静,踢他要害!”
关键时候,脑海里传来启世的提示声,微生念凝神憋气,卯足了劲一抬腿,正中孟全要害。
“啊!!!”
孟全吃痛,狂叫间放松了对微生念的压制,微生念赶忙爬起来,将两个弟弟推到远处,急言交代:
“快回去找娘亲!”
那头,孟全捂着裤裆,恶狠狠的盯着微生念,大骂道:“小贱人,我要你的命!”
趁你病,要你命,趁着孟全还没缓过痛劲,微生念主动发起攻击。
“主人主人,踢肚子!”
“主人,后退躲开!”
“主人,上,打他肋下!”
.......
孟全发了狠劲,像个疯狗一样的殴打微生念,男人的体力优势在这个时候展现出来。
而微生念依靠着启世的提示,且战且退,堪堪和孟全打成平手,两人一路滚打至山脚下。
青山村的村民们闻声而来。
“那不是微生念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