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自然而然的牵起魏婉的手腕,朝饭桌旁走去,慢悠悠的浅声道:“梁家心机深沉,锱铢必较,梁玉恭回去后,梁飓怎么可能风平浪静三五日,我派人打听到,今日是梁玉恭之母返家之日,想来,梁飓就是等着今天,所以我早先就派人埋伏在此处。”
他的声音不自觉的放缓,竟如春风细雨般温柔浅淡。
魏婉的眸光微微下移:“这样啊,你怎么不知会我一声,害得我白担心一场。”
沈暮勾唇:“怕吓着你。”
嗯?
徐天赐喝沈丹雪都目光齐齐落在沈暮脸上,这是曾经那个战场上,浴血奋战,杀人不眨眼的铁血将军嘛!
“咳咳……”魏婉嘴角猛的一抽,从沈暮的手中抽回手腕,转头扫了一眼围在四周的将士:“那他们怎么办?”
沈暮微敛双眸,无端凝聚出浑然天成的锐气:“大家都回吧!改日,我请兄弟们喝酒!”
“是!”
众人齐声喊道,差点要掀了魏婉的房顶,再一回神,那群身披黑衣的将士皆脚下生风,沿着街道和房檐,往四面八方撤去。
魏婉感叹的咂舌道:“这就是大晋的将士吗?还挺牛的……”
“嫂子,你错了!”徐天赐拿起一张帕子擦了擦手,懒懒的拍着自己吃的圆滚滚的肚子道:“那是沈大哥的将士。”
“啊?”魏婉拧眉。
沈暮继而解释道:“我父亲还在世时,大晋将士三分之二都曾在我父亲手下,接受过训练,我自小随我父亲在边疆,战场,校场生活,自然也知道父亲的练兵之术十分磨炼人的心志,再后来父亲走后,兵权回归帝王之手,大晋新招收的将士,便如一盘散沙。而兰陵县的这批将士,是我用父亲的练兵之术,再加之我的一些心得,所成。”
“所以说……兰陵县的将士与旁处的不同?”魏婉挑了挑眉梢,目露钦佩。
沈暮颇为自信点点点头:“嗯。”
魏婉若有所思的将眼神又移回到餐桌之上,心思却飘向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那皇帝是故意将沈暮驱逐出京城的?
这种将帅之才,皇上不知人善用,却将其扔到这种偏远小地,实在是难以理解。
皎洁的月光落在院中,使得夜晚也有一团暖人的光亮,微风轻轻拂起,院内围坐在餐桌旁的几个人都身穿红白相间的衣服,远远望去,与一家人别无二致。
此刻,京城皇宫内。
温惜筠神色冰冷的坐在梳妆镜前,她淡淡的抬眸凝视着镜中的自己,凤眸琼鼻,朱唇皓齿,除此之外,更是早早的便让宫女给她化了个精致的妆容,甚是端庄而不失美艳,只是眼底隐隐绽放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气,使得整张脸凌厉非常。
今夜是年三十,按理来说,皇上应该来凤栖宫陪她守夜祈福的……
可现在都这么晚了,却不见皇上踪影。
“娘娘,奴婢去打听过了,皇上去了晚嫔那里,且差人来说,让娘娘不必等皇上。”
‘呼啦’一声,梳妆台前的珍宝首饰被一扫落地,温惜筠深吸一口气,攥紧手指,涂有蔻丹的指甲深深陷进皮肉二不自知。
殿内一片寂静,宫女瑟缩着头,丝毫不敢抬头去看。
温惜筠闭眼,片刻后,倏然张开双眸,眼底的杀气一览无余:“晚嫔……呵,最近倒是挺得宠的,只是不知,又能得宠几日……”
“下去吧!”温惜筠斜睨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宫女,施施然的起身,走至窗边,纤长的指甲轻抚手底的一盆绿植。
半晌,凤栖宫内落下一个黑影,那黑影恭敬的跪在温惜筠身后,扣首道:“奴才叩见皇后娘娘!”
“让你查的事情如何了?”温惜筠冷冷的凝视着窗外皎洁的明月,薄唇轻言,声音平稳如清泉。
黑影抬头,只露出一双嗜血狠厉的眼眸:“回娘娘的话,沈公子确实在江南兰陵,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