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身旁,把他从地上拉起来,直接扛上了肩头。他扶好大少爷的腰,给秦璐投去一个警告的眼色,嘴上却没多说什么:
“秦小姐,告辞了。”
千叶和都眼睁睁地看着穆霜白像扛一个麻袋一般把人带走了,低头看了看自己罪恶的双手,唇角勾起一丝坏笑来。
她心情尚可地独自吃完了满桌的好菜,打着饱嗝走出餐馆,突然被一个手持幢幡,戴着黑眼镜的算命先生拦了下来。
对方像是专程在这里等她,不由分说便拉着她到自己算命的摊位上,硬要给她算一卦。
千叶和都也没放在心上,正好吃饱了闲着没事干,就任由他胡乱算去。
“小姐,鄙人替你算了算前世今生。”他推了推眼镜,看似随意地从盒子里抽出一纸签文来,递给千叶。
后者险些被他逗笑了:“老先生,我签都还没抽,你就帮我解签了?”
“在下张瞎子,号称民国第一神算,算命的时候省略那么一两个步骤,早已是家常便饭。”张算捋着自己的小胡子,神神叨叨地忽悠人。
千叶半信半疑地打开签文一看,纸上用小楷写着两行字——
谋事在人,有人混迹人心鬼蜮,难逃背叛;
成事在天,有人费心机关算尽,难挽狂澜。
她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她缓缓将手伸向腰间,双眼紧盯着张瞎子,似乎是在确认他是真瞎还是假瞎。
“你是谁?”千叶和都不再维持自己小姑娘的伪装,沉了声喝问道。
张算开始演戏:“鄙人说过了。鄙人一介平民,仗着精通八卦术数,云游天下替人看看相而已。”
“你都看不见,还看什么相?”
“鄙人虽目不能视,但看得清人心。算是祸福相依吧。”张算面不改色接着忽悠。
千叶有些犹豫:“你……知道我是谁?”
“你的心告诉我了。”张瞎子抬起头,墨镜下的双眼闪过一丝决然,“你们杀的人已够多,又何必再诛人心?”
说出这句话,张算已经在赌了。看穿了千叶和都真实身份的他,此举是想尽可能套一套对方的话。他在赌命,赌千叶顾忌自己的身份伪装,不会当街杀他一个毫不起眼的算命先生灭口。
正想着,面前看似人畜无害的小姑娘猛地从腰侧拔出一把枪,对准了他的心口。
张算心头一跳,一动不动地端坐在那,一个劲地默念:“我看不见看不见看不见……”
千叶和都又稍稍将枪口抬高了一点,仔细观察着张瞎子的反应。可惜后者头都没偏一下,依旧是一副松懈的样子,等着她的回答。
于是确认了他是真瞎的千叶收好枪,放松了些许警惕:“身为我的棋子,就该有棋子的自觉。敢背叛我,必百倍奉还。”
“下棋者,艺也。您若想以身为棋,怕是难以兼顾。”
秦璐皱了皱眉头,笑道:“先生多虑。作为执子之人,我可没蠢到自个往这棋盘上跳。”
“如此,便祝您得偿所愿。”张算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便不再多言,微微颔首。
穆霜白今日来得匆忙,没顾得上回家开车,带着女装的大少爷坐黄包车又怕被有心人编排。因此他只能扛着季鸣鸿走了一路,快到家的时候,实在是有些扛不动了。
他把人放下来,扶着他斜靠在墙上,打算将人弄醒,让他自己动动腿走回去。
穆霜白抡圆了胳膊准备给季鸣鸿俩大耳瓜子,事到临头又收了力道,只轻轻地拍了拍大少爷红扑扑的脸颊。
不出意外地,并没有得到什么反应。
穆霜白想来想去,伸手捂住了季鸣鸿的口鼻,本着哪怕是把人闷死也要弄醒的原则,他下手可不轻,捂得死紧。
正用力呢,冷不丁不远处有人阴恻恻地开了口: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穆霜白,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副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