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府内。
云舟逸正闲闲地坐在书房的紫檀木榻上,同四皇子云书白临窗对弈。
窗外几株劲瘦的红梅,正顶着料峭的寒风和累累的瑞雪,绽出星星点点的苞蕾。
二人一边喝茶,一边赏雪,许久才在棋盘上落下一子。
年刚过完不久,身为皇嗣,好不容易才得以从纷繁复杂的拜年和被拜年中脱出身来,歇上几日。
恰在此时,王府的两个小厮瑞书和瑞墨走进门来。
瑞书捧了一盘枣泥茯苓糕,躬身放在云书白面前,十分恭敬地请他用些。
瑞墨则趁着为云舟逸添茶的便当,在他耳边悄声低语了几句。
云舟逸听完,剑眉微敛,面上却无任何表情,只轻声道了句,“知道了,下去吧。”
“二哥若是有事,书白就先告辞了。”云书白望着他,浅浅一笑。
“无事,来,继续,到你落子了。”云舟逸回以一笑。
云书白盯着他的脸瞧了半天,却不见一丝端倪。
自从腊月初以来,云舟逸整个人就给他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他的直觉和观察告诉他,云舟逸一定藏着什么秘密。
“二哥,”他落下一颗黑子,紧追住云舟逸的白子,成了犄角之势。
“你若是……心中有什么不便同他人说的事情,不妨同我说一说。”
“书白虽愚钝,到底还是有几分排忧解难的本事的。”
“那就多谢四弟了,可惜,我并无什么难事,你想多了。”
云舟逸再落白子,枰上局势瞬间扭转,白子转守为攻,背水一战。
云书白见势,并不再多言,转而专注到棋局上面。只是他暗暗地放慢了落子的速度,还时不时地停下来分神做些旁的事情。
一局棋直下到暮色四合,方才接近尾声。
可云书白却瞧不出二哥脸上有半分不耐烦的神色,甚至云舟逸还柔声出言留他在府里用晚膳。
或许真的只是他想多了?
云书白打了个长长的呵欠,挥了挥袖子,终于投子认输。
“晚膳倒不必了,二哥,我忽然想起还有些事情要办。咱们改日再战,改日再战。”
云舟逸也不多留,只起身目送他出了门去。
待得云书白走远了,他这才将云七叫进来。
云七向他行了个礼,将一封密信递呈到他手上。
信是云九派人从骆越传来的。刚一开始接到涂山月失踪的消息时,云舟逸不仅派了许多人在梁州城附近寻找,同时也派人进入梁州城下游的骆越。
只可惜晚了一步,他的人打探到消息时,涂山月已经动身前往轩辕国。
虽然暂时无法明确她的具体位置,但得知他的月儿平安无事,云舟逸还是十分欣悦。
“快!备车,去别院!”
他高声吩咐候在门外的瑞墨。
进入别院时,屋内几人正准备用晚膳。见得他来,涂山玉忙起身招呼了他一句,“二殿下。”
一旁的宁宁和桑启也跟着问了声“二殿下好。”
云舟逸揉揉宁宁的发顶,“嗯?怎么不叫阿池哥哥了?”
“唔……娘说,娘说要有规矩。”
“在我这儿不需要太有规矩,”云舟逸笑笑,“我还是更喜欢听你叫阿池哥哥。”
他转头又向涂山玉道,“伯母,您不必同我拘礼,您叫我阿池或者舟逸就行。”
见云舟逸说得恳切,涂山玉也就笑着点点头。
云舟逸注意到,桌上摆的几道菜食,都是出自涂山玉之手,便问到,
“伯母,可是家中的厨子,做的饭食不合口味?”
“不是的,”涂山玉笑笑,“只是在这府上做些事情打发时间而已,忽然这么闲下来倒有些不习惯。”
其实她心中还有个由头,就是不想闲下来,因为一得空她就会遏制不住地去想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