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
他已封了王,在京中是开过府的,虽然不如宫中用度奢华,但也好过一举一动都在他人监视之下。
云轻寒身后的侍女秋月对着云舟逸盈盈一礼,自然地为公主取下披风挂好,立于一侧。
云轻寒如今还未至花信年华,气质高华,容色姝丽,却又不掩其典雅沉静之态,眼眸亮如若明镜。
母后难产死时,阿姐不过龆龀,父皇爱重母后,对阿姐爱屋及乌十分宠信。
而因为母后的薨逝,对他却十分厌弃,他年幼时外祖父和舅舅也曾试图从中调和,父皇却也未改其态。
后来外祖家大约觉他登位无望,又从家族中择出两位适龄嫡女送入宫中,对年幼云舟逸自然也分不出心思看顾。
他几乎成了一枚无用的弃子。
唯有阿姐。
这么多年,唯有阿姐对他处处关怀。
他渐渐长大,有受宠的长姐在,没谁敢明面上难为他。
云舟逸长至七岁,和其他兄弟一样,入上书房读书,那时上书房的总师傅是时任翰林掌院学士的朱正载,数年前也曾教导过父皇,颇受倚重。
云舟逸在日复一日的进学中显露出更多的才华,被朱正载引为得意弟子。父皇这才想起这个被他刻意忽视多年的儿子来。
而外祖家送进宫里的两个女子,一个封了嫔,诞下一公主,另一个虽封了妃,却至今无所出。
外祖家这才正视起他这个不受宠的二皇子,想要辅佐他上位。
云舟逸微微一笑,满心讽刺。
云轻寒刚坐下正想说什么,便感觉喉咙一阵痒意,用帕子捂住自己的嘴,急促咳嗽起来。
云舟逸皱着眉,面露忧色,轻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亲自倒了茶送到她面前:
“阿姐的咳疾又犯了?是我思虑不周,应该我去见阿姐才是。“
长公主摆摆手,许久之后,她才缓过来,接过茶抿了一口。
“没那么严重,每年总要来那么一遭的。“
她坐直身子,眉目灼灼望向云舟逸。
“这次叫我过来,可是你想好了?“
云舟逸当然明白她在问什么。
他一母同胞的阿姐,束鹿国的昭华长公主云轻寒,正在问他是否有夺嫡之心。
见他没有立刻回答,昭华长公主眼中浮现了复杂之色,但始终没有催促,眼睛一瞬不移地盯着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弟弟,很有耐心的等着他的答案。
一瞬间,云舟逸想到了很多事,他捧起杯子,神思不属地抿了一口茶水。
半晌,他终于肃着脸点了点头。
自此之后,他要肩负起的,就并非他一人的人生。
云轻寒见他想通,这才真情实感的露出一个笑来。
长公主貌美,她这一笑如冰雪消融,登时满室生辉。
她将手附在少年的手背上,像小时候那样,轻拍安抚道:
“阿姐会帮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