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谋略和杀人?
她不想杀人。
再世新生,她最不愿见的,便是杀人。
她一时方寸大乱,到了院门口,却见那两个银甲军还不动如山守在那里,她只觉得这侯府压抑极了。
在这极尽尊荣的忠义侯府里,能遇到刺杀,若她离那女使再近些,若于红英反应稍慢分毫,那把匕首已要了她的命!
于红英说要照料她,却在意识到有人将要行刺之际,毫不动容!
而在这之前,她那位爷爷,才在家宴上说过,要替她撑着。
撑什么?
若非他们将她带回椋都,她和荀娘子……
“四儿,你怎么了?”荀娘子从屋中出来,将快跌倒的燕姒接住。
燕姒把紧她手臂,狼狈地喘气不止。
澄羽和宁浩水也迎了上前,前后将燕姒护着,泯静见她脸上有血,赶紧拿帕子给她擦了。
众人拥着她进屋,直到坐下来,她紧缩的喉咙才略松开,哑着嗓子低低唤了声:“阿娘。”
荀娘子温柔地捧起她脸,心已揪着疼。
“四儿,阿娘在,阿娘在这里。”
燕姒看清荀娘子的面容,又感受到其掌心的温热,立时扑过去,将荀娘子紧紧抱在怀中。
她想起那日荀娘子浑身是血。
她杀过人,荀娘子也杀过,她们为求自保,在逃亡的路上,不得已而杀了人。
本质上,于红英也没什么不同。
她不知道继续逃亡的话,还要面对多少凶险,可若留在这里……
于红英说得也没什么不对,人都利己。她要保护荀娘子,她想好好活下去,她只有留在这里。
“我没事,遇到行刺,姑母护了我。”燕姒埋首哽咽,泪湿了荀娘子的衣襟。
荀娘子一下又一下抚她的背,吩咐围在跟前的三人:“澄羽,浩水,将门关了,去外头守着。泯静,倒热茶来。”
良久后,燕姒情绪得以平复。
荀娘子将她从怀里剥出来,柔声问她:“见到你爷爷了?”
“嗯。”燕姒点头,“午膳后他先走了,行刺的事他不知道。”
荀娘子神色复杂:“他待你如何?席上都说些什么?”
“待我……我说不上来,他比姑母还令人看不透。”燕姒回想一阵,又道:“他说上元节入族谱有仪式,仪式的礼节还要着人教我,届时,会有许多人来观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