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刨坑。”
青跃先前将这人绑了个严实,此刻直接丢开手,抗着剑去找地方了。
这人急得冷汗直冒,在雪地上朝唐绮蠕动,形状滑稽,怒喊着:“你敢杀我!我飞鼠帮灭你全家!”
白屿一脚踹在他肩膀,将他踢了个仰翻,笑着说:“哦。民间组织。我当你谁呢?鹭州一代阴沟老鼠,何时学了狗,会张嘴乱吠了。”
这人见威吓不成,知道今日难逃一死,又不想被慢慢折磨死,便大叫一声后,磕死在地。
青跃从旁快步走回来,蹲身去探其鼻息,有些可惜道:“唉,他好心急,我坑还没挖上呢,他竟来了真的。”
唐绮上了马,朝靠到路边树上休憩的江守一说:“走了,回响水郡。洗个澡再北上。”
四人整装,慢悠悠骑行。
白屿思索了一会儿,忍不住好奇道:“殿下为什么不问个清楚,他本已要松口了,再吓吓定会如实交代个清楚的。”
“至今日起,她逃了。”唐绮单手摸着腰中荷包,说:“普天之下要取她性命之辈,多如牛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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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五被放倒了。
外边还有人要杀她们!
泯静捂嘴不敢出声,燕姒朝她摆手,两人慢慢移动着立于门后,燕姒垂下胳膊,袖箭末端坠到她手中。
她放缓呼吸,守株待兔。
拖刀人在房门口顿住,抬起刀砸开了锁。门被推开,外头的人披散着头发,中衣上血迹斑斑。
她手上没多少力气,握着的刀垂下去抵到地面,刀锋向下滴血,燕姒看清她侧脸,竟是荀娘子。
“阿娘!”她低喊一声,冲上前扶住荀娘子的肩膀,“您伤在哪里?”
荀娘子面若寒霜,咽了下口水,说:“不是我,不是我的血。”
燕姒紧绷的神经稍松,荀娘子跃过她,看到屋内墙边瘫倒的黑衣人,僵着脸问:“死了吗?”
“没有,但活不长久了。”燕姒平静地道。
荀娘子闻言扔了刀,抓住燕姒的手臂,抖起唇道:“我那屋里,还有一个,必须处理掉,倘若留下尸体,只怕店家去通告府衙。”
她说着跨步进屋,直朝黑衣人而去。
泯静呆如木鸡,已杵在原地不言语了一阵,燕姒蹙眉叹气,跟到了荀娘子身后。
因失血过多,老五昏死过去,荀娘子半躬着身子去架老五的胳膊,想要将其拖出屋去,她到底是一介妇人,来此前已耗掉大半体力,即使用尽全力,老五也微丝未动。
在她反复尝试后,方才噤若寒蝉的泯静,突然开口道:“我来。”
荀娘子和燕姒循声朝她看去,只见她木着脸,面如死灰地往这边走。
手上沾人性命的事,她拿了主意要跟着干,燕姒想起入睡前她说的话,心头一软。
如果她们给她些安身立命的钱,让她就这样走了,他日东窗事发,她能摘得干干净净,可她没有弃她们不顾,她拿荀娘子母女,当做这世间唯一亲人,是情真意切的。
“小姐去开窗。”泯静说完,弯腰架住老五另一边胳膊,“娘子,使劲。”
三人费力将老五扔出后窗,燕姒看驿站后面是片林子,思虑说:“就这样放着很容易被发现,要出去找些枯叶枯枝,把他埋着。”
泯静搬来凳子,自己先爬出去,站在窗外说:“小姐把刀递给我。”
“要刀作甚?”荀娘子问。
泯静答说:“让人认不出他。”
燕姒还趴着墙喘气,递出袖箭,“用这个。”
只歇了片刻,泯静找了抹布来擦尽地上的血迹,三人又去到荀娘子房中,如出一辙地解决掉另一个杀手。
处理完这些事,她们心照不宣回了厢房,装作一夜无事发生。
不久后,黎明破晓。
昨夜的跛脚大叔起了早,站在院里伸个懒腰,朝揉着眼睛走出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