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春兰闻言一怔:“谁啊?”
房里的江舒云也不由得停下了手里的活计。
毕竟她刚被未婚夫家退了婚,名声恶劣,一般人避之唯恐不及,怎么会这么快就有人来说亲呢?
杨媒婆没有直接回答,先卖了个关子:“就是我们龙门村的一个小伙子,今年23岁,比我高一个头还多,长相那是更没话说,方圆百里都找不出比他更俊的后生,一点都不比电视里的明星差。他要是和你们家舒云在一起,那是天造地设,珠联璧合,再般配也没有了。
而且这小伙子也特别诚心,对你们家二丫头特别仰慕,昨天找到我说了一宿,让我务必替他说成这门亲事,这不,一大早的我就特意赶过来了。”
她越是说得天花乱坠,陶春兰越是起疑:“倒底是谁,叫什么名字?”
“就是老许家的二小子。”见陶春兰变了脸色,杨媒婆赶紧补充道:“老许家现在境况是不怎么好,这个小伙子前两年也的确不怎么着调,但年轻人嘛,谁没有个年少轻狂不懂事的时候,只要洗心革面,知错能改,那还是好样的,你说是不是?许家二小子昨晚也向我反复表态了,说……”
“不用再说了。”江舒云从房间里走出来,截住了杨媒婆的絮絮叨叨,“这门亲事我拒绝。”
杨媒婆目瞪口呆,说了几十年的媒,她还是头一回见到这样胆大狂妄、直接拒绝说媒的姑娘家。
难怪之前会被赵家退婚呢,果真是名不虚传。
陶春兰坚决站在自家姑娘这一边,跟着道:“不错,这门亲事我们家不能接受,杨大姐你请回吧。”
正写作业的江晓雪也跑出来凑热闹,说:“对,我二姐要嫁就嫁最好的,才不会嫁给一个不三不四的人!”
杨媒婆一张脸拉得二尺长,撇着嘴说:“你们家都这种情况了还挑三嫌四,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以后后悔也晚了!”
说着把点心一提,气哼哼地走了。
陶春兰心里很不是个滋味,江舒云却无所谓地笑了笑:“与其嫁给一个败家子,我宁愿当老姑婆。这种亲事有还不如没有,妈你说对不对?”
陶春兰释然,点点头:“对。”
……
许绍庭正在自家院子里背着双手来回踱步,许母在屋檐下剥毛豆,忍不道:“你这来来回回地绕圈干什么的,看得我眼都晕了。”
“等一个消息。”
许母又问:“什么消息?”
“我请杨媒婆去青河村替我说亲去了,正在等结果。”
“什么,说亲?”许母听得一惊,手里的毛豆掉到地上都顾不得捡,“怎么这么快,咱家现在什么都没有,你拿什么去跟人家提亲?”
前两天二小子跟她说中意青河村的一个姑娘,想跟人家结成百年之好,当时她只以为儿子心血来潮,一时意动,并没有当回事,想着过几天兴头过了也就过了。
二小子年纪也不算小了,对他的婚事许母这个当妈的不是不急,但眼下急也没用,家里根本拿不出聘金来。
现如今乡下人娶媳妇,多的不说,几百块钱至少要有。但这笔钱她根本拿不出来,几十块都够呛。
前些天周红梅那番话把许母刺激到了,她对二小子的婚事也犯愁,但眼下只能寄希望于大儿子许绍堂能把自己的工资从他媳妇周红梅那里拿过来,然后接济一下弟弟,过一两年再替他张罗婚事。
但是周红梅那个儿媳妇太厉害了,钱管得死紧,大儿是个妻管严,太过老实,要实现财政自由可不容易,肯定得有个过程,急不来的。
许绍庭目光幽深地说:“我已经等得够久了,一刻也不想再等了。”
许母欲言又止,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想媳妇儿是天经地义,想拦也拦不住。
如果杨媒婆真能把亲事说下来,她就豁出老脸找周红梅去要钱,先把人娶进门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