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再气他恼他也救不了他的腿了。
大夫人手又放了下来,只擦去了眼角的泪,对崔璟道:“也罢,去跟你祖母好好赔罪。”
“儿子这就去。”
崔璟答应下来,被众人围着一路回了寿安堂。
已是夜半,寿安堂里却乌泱泱地挤满了人。
崔璟进去后,一一拜过了祖母并各位叔婶。
老太太年纪大了,一见嫡长孙回来,拉着崔璟的手直掉泪:“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能保住一条命已是难得了,我已派人去道观给你祖父传了信,他不日将归。”
“劳烦祖父奔波,是孙儿的错。”崔璟垂着头,愧疚难安。
“无妨,请封的事情还需你祖父出面,他本也该回了。”
老太太念道,一张口,才发觉自己提到了请封的事。
在场顿时鸦雀无声,众人的眼神在跛脚的崔璟和身姿挺拔的崔珩中间来回打转。
崔璟倒是神色坦然:“我已许久未见祖父,也是该好好尽孝了。”
老太太自觉失言,又换了个话题,摸了摸他脸上的鞭痕心疼地道:“你当初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这些年又是怎么过来的?”
崔璟一一将是副将是如何替的他,他流落西域后被当做奴隶辗转的经历以及回长安的事情详尽地说了。
但当着三夫人的面,他并没提郑琇莹。
“这么说来,倒是这个陆小丫头救了你?”老太太听明白了。
她一开口,众人眼神也齐齐地往陆雪衣身上扎。
“是,且表妹救了我不止一次。”崔璟如实地回禀,“陆表妹大恩,我实难回报。”
雪衣也没想到随手搭救的一个奴隶竟然是崔氏的大公子。
她额上微微出了汗,连忙回礼:“不过是举手之劳,偶然相助罢了,我寄居崔氏本就多有叨扰,大表哥无需言谢。”
她越是轻描淡写,越是引得人注目,老太太又从手上褪了个镯子给她:“我当初就说这孩子看着便是个面善的,没想到你果真救了我们大郎,合该你与崔氏有缘。”
大夫人也感激涕零:“往后都是一家人了,你有什么短的缺的都只管朝我开口,如此大恩,大房定然倾力相帮。”
雪衣不敢收,她悄悄瞄了一眼,却见崔璟对她点头,这才收下了。
的确,救了崔氏的大公子一命,让大房为她解决一门婚事似乎也说的通。
两人这点微妙的眼神碰撞恰好落到了崔珩眼里。
崔珩手指瞬间攥紧。
大庭广众,眉来眼去。
崔珩忽然觉得眼前的一幕说不出的刺眼,他淡淡地挪开了眼神,手中的扳指却不停地转着,露出一丝烦躁。
不去看他们二人,思绪突然又清晰了起来。
当初陆雪衣和郑琇莹从寺庙回来之后是一同撞见的兄长,为何郑琇莹不出手相帮,甚至连银钱也不肯借,逼得陆雪衣不得不当了他送的玉佩?
陆雪衣没见过兄长也就罢了,可郑琇莹曾是兄长那么多年的未婚妻,她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还有骊山的盗贼,恐怕也不是意外。
崔珩转着扳指,慢慢明白了过来,郑琇莹这是根本不想让兄长回来。
只是不知兄长究竟知道多少。
崔珩眼神扫了一圈,果然没在人群中看到郑琇莹。
她大概是害怕了才不敢来。
崔珩凛了凛眉眼,朝身旁的杨保低声吩咐道:“你带人看好郑琇莹,她若是要出府,立即拦下。”
杨保一听,立即出门去调人。
此刻,众人的眼神均聚焦在崔璟身上,欢喜过望,并未察觉到崔珩这边的动静。
而人群中的二夫人却并不像看上去那么欢喜。
原来那个琴行的跛子是崔璟,怪不得陆雪衣要去私会,看来那封信写的一点都没错。
大房平时压他们一头也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