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中血水翻涌,周围笼罩着朦胧血雾。
“好深的怨气!”
“像是一尸两命……”
老和尚向井中望去,一张人脸浮在水面上。
像是由碎肉拼成的,也像是一层血色泡沫。
人脸五官有些熟悉,总像在哪见过,也许是从不同的人脸上剥下,再拼凑而成。
老和尚想看清楚是谁,井中人脸陡然一笑,凄厉尖锐的笑声从井中响起。
似男似女,像老人也像婴儿,带着浓得化不开的恨意,传得很远很远。
听到笑声的人,只觉得头痛欲裂。
离得最近的老和尚首当其冲,双目剧痛,漆黑细线在眼球中涌动,两行血泪从眼眶中滚落。
“师父,你的眼睛——”弟子惊骇。
老和尚没有叫出声,忍着双目火烧火燎的痛楚,将佩戴多年的念珠取下,放在井沿上,他携弟子继续诵经。
血水翻涌几次,每次即将没过井沿时,念珠散发出一阵清浅柔和的金光,与经文声相呼应,血水又重归寂静。
等井水平复下来,老和尚神色萎靡。
脸上的血泪未干,那双眼睛,被黑色细线缝在一起,再也睁不开了。
“都回去吧,不要再进这院子了。”老和尚叹息,仍然在想那张脸……那是谁的脸,是杜府里的谁?
“大师…这是超度了吗?”杜老爷离得很远,井中涌出血水之后,他就离得更远了,这时见情况稳定,才出来问话。
“冤有头债有主,老衲无能为力。”
“念珠是上任住持传下,在佛前供过百年,仅仅能压制数日,若要根除,还需另请高明。”老和尚念了声阿弥陀佛,不顾杜老爷的挽留,与同门一齐离开。
离开前,他下意识看向季凌微所在的方向,眉头紧锁。
“怎么了?”杜老爷问。
“是怨种。”老和尚看不清怨种在谁身上。
“什么怨种?”杜老爷不解。
“不该来到这个世上的胎儿,就是怨种。”老和尚叹息,神色悲悯。
“怨种在哪里?”杜老爷一惊。
“难道有谁怀孕了吗?”
然而在场都是男人,不由面面相觑。
这谁能怀孕?
季凌微神态自若,和其他玩家对视懵逼。
只要他不说,就没人知道他的肚子大了一点。
“我修为有限,出了错漏也未可知。”老和尚双目剧痛,黑线深深刺进血肉,他不敢再说。
“大师,我想去寺中住几日……”杜老爷一路跟到大门口,东西都顾不得收拾,然而和尚们离府后,朱红大门轰然关上,再也无法打开。
杜老爷站在门后,身体僵硬至极。像有无形细线将他困在这里,一步也跨不出去。
“阿弥陀佛——”
老和尚脸上的血泪未干,站在府门口,与杜老爷隔门相望,一声叹息,似悲似苦。忽然想明白了什么,最终只道了声佛号,匆匆离开。
“大师,大师——”
杜老爷一声接一声,门外无人回应。
杜府大门严丝合缝,朱红的漆像浸满了血,隐隐发黑。
身后一声凄厉的尖笑响起,像是婴儿哭叫,杜老爷惨叫一声,捂着耳朵,心脏剧烈跳动,全身冷汗淋漓。
角落树影斑驳,黑猫顺着墙根一闪而过。
“老爷,是只猫在叫。”管家安慰道。
“怨种…是怨种…”杜老爷捂着耳朵,脸色惨白,缓了好一会才顺过气。
“把门给我打开。”杜老爷捂着心口。
“老爷,大门打不开。”下人试了,徒劳无功。
“打不开也给我撞开!”杜老爷看着杜府的高墙,那上面扎了许多铁刺,想翻出去,难上加难。
“老爷,去别的门看看,总是能开的。”管家劝。
“搬出去、要搬出去住,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