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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担心自己,哪怕立即死去,也无所谓的。
只是这个牵挂,让他心疼,哪怕见过无数的生离死别,送走了那么多的朋友,战友,同僚,送走了自己那么多的儿子,孙子,曾孙子,他还是放不下啊。
这或许就是他这一生都只能是个师者,成不了圣人的原因吧!
他坐在柏树下的身子,有些累了,就靠在了柏树杆上,这样会轻松些,不知觉的睡着了。
快要子时的时候,舒轻浅这时候过来了,提着一壶茶和一瓮粥,三副碗筷,完了又捻了一盏灯笼挂在柏树伸出的树枝上。
他不是没有劝说自己的曾祖,让他不要等,回屋子里去,但是老人有他自己的坚持和倔强。
老人被惊醒了,看着她的行为,很奇怪,犹疑的看着她。
“曾爷爷,您也真是的,我都说了他今天不回来,你还要等,不相信我。”舒轻浅轻声说道。
“他不像是个会爽约的人啊,哎增爷爷老了,不中用了。既看不清人,也不被人看起了。”舒怀之有些悲伤。
“来吧,吃点清菜粥,养下胃吧。我只是说他今天早来不了,马上就是子时了,他应该也快到了,要不然过了子时,就过了约定的时间了。”舒轻浅一边盛粥,一边缓缓的道。
“这,是何道理?”舒怀之不解的道。
“曾祖爷爷,今日圣旨下封其为大将军,并赐了一千禁军为护卫。他只能等到晚上宴请了兵部和内务府来交接印信的人方可出府,因为后天就是本月最吉行军出行之日,所以那些交接官员一定是今天去,不会拖到明天。这起码要到亥时初才能结束。这个关键时期,他不知道您为什么让他来家了,无论是您这边有所求,还是无所求,他不会让人知道来过这里,给我们留下一丁点的麻烦。所以他不会走城内,他会让绕道陵山北,穿过晚上绝对不会有人烟的陵墓山道,过半月湖来赴约,这一路上要很久。如果他真的是一直在藏拙,那么他一定会抓紧时间,赶在子时之前到。如果不来,曾爷爷,那就是我们想多了。”舒轻浅说着又盛了一碗粥放在自己左手边的空处。
“听姑娘一番话,我真是战战兢兢啊!如果还有第二人如姑娘这般慧质兰心,我命危矣。”一道轻柔的声音在篱笆处响起,说话之人隐在斗笠里,全身滴水。
他从篱笆外走到挂着灯笼的柏树背面,藏进了阴影里:“实在不好意思啊,舒爷爷,小心一点比较好,到处是眼睛啊。”
“嗯,很好啊,年轻人就是想得多些啊。”舒怀之常舒了一口气,端起面前的清粥,吃了起来。吃完一碗,又把曾孙女准备给客人的那碗也拿过来吃了。
三人也不说话,就看他在那里吃粥,两碗下肚,全身舒泰,疲态尽除。
吃完也不用巾帕,随手擦了下嘴巴的舒怀之砸吧着嘴巴道:“文火慢熬野菜粥真是好东西啊!浅儿亲手熬的。可惜了,藏在影子里的人怕是没有福分享受了”。
“的确是太可惜了。父亲一直希望我普通人的生活,我准备试试,看看能不能做到他希望的样子。至于这野菜粥,等到有一天我不惧黑暗的时候,我想就能吃到了,这我倒是不担心。我担心的是岁岁年年花相似,年年岁岁人不不同啊。”唐子安听得懂老人的意思。
“这倒是个问题,如果不嫌麻烦的话,把人带着吧。”老人坐直了身体,有些忐忑,毕生以来的第一次!
“举步维艰,无它,怕是难平安。”唐子安凝重的回答。
“那我就放心了!披荆斩棘,筚路蓝缕,何惧生死?能一起为梦想而奋斗,何其有幸?那就,拜托了!”老人声音有些更咽。
“是我的福分!生死不负。明日此时,我来接你们?”唐子安郑重的回答。
“你做你的事,我会安排好一切,我老了!”老人说着抬头看向了夜空,从没有哪一年哪一月的二十一日,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