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城城墙之上, 李伦恼火的捶了一把杆子:“南代究竟是不是吃错药了!”
汉口河难渡,双方相当于远距离作战,南代的神箭营不愧是一支利器, 但凡开弓,局势几乎是一边倒。
当年他们大商就是败在了这样的一支军队手下, 李伦咬了咬牙:“上弩盾,开城门, 叫水性好的兵将给我渡过去攻城!他娘的!气死本将军了!”
金光城城门一开,身披甲胄的士兵全副武装, 步步逼近汉口河, 河水湍急无比,头上箭矢乱飞,攻城难度几乎呈倍数增加, 很快便有士兵中箭,但更多的是渴望军功的将士冲上前去。
李伦看了看下面的情况, 盾牌足够, 但渡河的时候便顾及不了那么多了, 只要他们的人过去,南代那绣花城池定然会被大商军队踏平!
火剁燃烧, 黑烟冲天, 喊杀声不绝于耳,两国和平了近十年,终于再一次于汉口河打破了宁静。
烈日之下一切都好像扭曲起来,日光西晒, 李伦眼睛一眯:“娘的不忍了!给本将军把事先准备好的铜镜都搬上来!”
铜镜折光, 西晒的日头照耀在上面, 竟然叫人眼睛刺痛, 看不清楚大商城池之上的情况。
对岸神箭营的箭矢果真偏离了不少,趁此机会,弩盾士兵大半已经过了河对岸,有领军副将大喊一声:“杀敌夺功!金乌明月照我大商千秋不灭!”
“千秋不灭——!”
原绰从边城之上看了一眼,被那黑压压仿若不要命一样的打法惊了一瞬,他十多年不与大商交手,竟不知道这群恶犬在与西越的战争中淋了一身浓厚血气——宛若凶鬼一般。
而最凶最恶最会伪装的鬼,就在那金光城之内,原绰拔出腰间长剑:“大商皇帝辱我南代,损毁我南代王莲!若有王莲催生植株,你们妻儿子女何至于呕血无救!随本将杀过去!此仇不报誓不还家!”
人在被一种气氛带动的时候,往往会短暂的丧失理智,尤其是在刀光剑影的战场之上,鲜血与暴力交织,早前就算如何精细谋划,也很容易杀红了眼。
汉口河两岸喊声震天,李伦脚下踱了一圈又一圈,头上盔帽的黑色翎羽被热风吹的飒飒作响。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小兵快步跑上城池,身上淋了半身的血珠:“将军!”
李伦虎目一瞪:“说!”
那小兵嗓音颤抖:“将军!陛下、陛下上来了!”
李伦心内狠狠一抖,他胡须动了动,转身朝城墙梯口而去,果不其然看见一身黑色玄衣的皇帝抬脚步上了城池。
李伦大呼:“陛下不可!”
商辞昼抬眼,“让开一点。”
李伦:“?”
他往天子背后一看,才发现那后面跟着两个守卫,一同小心翼翼的搬着一个巨大的华贵的花缸,缸中的花朵随着血风摇曳却纯洁不染,此情此景竟然叫李伦一时间口不能言。
他像是被那花平了神智,脑子忽然就清醒了许多,李伦连忙让开,就见天子抬脚走过一处处脏污,甚至面无表情跨过了一具尸体。
黑烟滚滚而上,伴随着不知何处的火光,西晒金乌落于城池之上,叫金光城宛若天神之都。
商辞昼伸手,旁边有随从递过了一把黑色的长弓,他垂眸,从箭筒中抽出一支长箭,歪头眼眸微眯,指骨绷紧又倏的松放,箭矢流光一样穿过黑烟钉于对岸城池之上。
李伦看不清楚那箭是如何动的,又是如何精准定位的,只好像是一刹那,皇帝手中的箭矢就穿飞了出去,带着一道尖利的破空之声!
一阵风呼的吹过,将黑烟散去些许,身边有小将倒吸一口凉气,李伦目光一定,才看见天子方才射出去的那把箭,正钉在原绰的右侧琵琶骨之上。
那是一个极其精巧的既不会要命又会叫对方心惊胆战的拿捏!
李伦目光凝滞半晌,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