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大商的建筑偏宏伟稳重,不像南代一样精美华丽,当真是漂亮的和一朵花一样。
商辞昼心中算计着事情,走过一道廊角,看见那主屋中亮着一盏灯火,有一个影子在用小棍逗着那灯苗玩儿。
脑海中所有的纷繁算计都好像远去,只剩下了一股令商辞昼陌生又舒服的柔和。
不论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容穆都有这个习惯,喜欢在夜色里等他,再顺手逗着火苗玩。
从来没有人会专程这样对他,当年孤立无援如幼狼喋血时,也是这样一双温柔的眸子看着自己,好像被那双灵动的眼睛注视,这世间所有悲哀绝望都能远离了一样。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商辞昼想,他像是生来拯救苦难,容穆这样的人若从小长在南代,那一定也是受万民追捧……没有人不喜欢他的。
没有人。
他站到容穆的门前,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时,眼眸的阴沉与神色的算计已经全部消失不见,换上了一种不会惊动猎物的温和。
商辞昼抬手,笃笃敲了几下:“亭枝,开门,是孤回来了。”
又敲了几下,房子里的灯突然熄灭了,商辞昼听见有谁连滚带爬的上了床,隔着一扇木门,他都能想象到对方乱七八糟的姿态。
如同被抓了包的孩童。
“亭枝,开门。”
几息过后,有声音闷闷的从被窝里传出来:“你、你回来就去隔壁睡!”
商辞昼语气不解:“亭枝?”
容穆踹了踹被子:“哎呀我让你走啦!走走走,别粘我!天气越来越热了,和你睡像是抱着一个大火炉!”
商辞昼:“……”
他转身,去隔壁夹了一个头枕出来,“好,那孤便不进去了,就睡在这院中石凳上,等什么时候凉了,再什么时候找亭枝睡觉。”
商辞昼说完转身,果真离开了。
他脚下挪了五个步子,正在数第六个的时候,身后的房门就被一把拉开了。
转身,有一个柔软的东西被扔了过来,商辞昼一手接住,发现那是另一个枕头。
容穆气的叉腰站在门口:“别卖惨了别卖惨了!”
商辞昼表情无辜:“孤说的是实话。”
容穆:“你凉了,这大商也就凉了!”
皇帝垂下眼眸,看着左右手抱着的枕头:“那……”
容穆掐了掐鼻梁骨,“你就吃透我见不得人受苦。”
商辞昼眼眸微微发亮,是一种看见喜欢的人的时候才会出现的专属表情。
他看着少年一脚踹开半扇门:“还愣着干什么?皇帝陛下,进来给我这南代小奴压被子!”
商辞昼嘴角勾了一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