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女醒来的第一天,她安静的在床上躺了一整天,不吃也不喝。
舞女醒来的第二天,她安静的在亭下坐了一整天,依旧不吃不喝。
......
南乔木给她拿了一件干净的衣服,只因带些红色她竟死活都不肯穿,甚至连碰都不愿意再碰,那点鲜红色。那是心口的一抹朱砂,看见心就会流血。
南乔木看着她的样子终于明白什么叫做行尸走肉。目光呆滞,时长盯着某处发呆,一看就是一天,仿佛深陷记忆的旋涡。周围人说话也是置若罔闻。
沉璧走到南乔木身旁,看着一身白衣,形如枯木的女子,满脸担心问道:“来了这些天,一句话也不说,至今滴水未进。她这是要把自己活活逼死。快想想办法!”
南乔木看着亭下之人自觉有心无力说道:“难怪老人家们常说:‘哀莫大于心死。’她自己不走出来再多的办法也没用。”
沉璧继续说道:“那也不能不管呀!既然救了她就不能再看着她,把自己活活饿死。”
静影抱着阿狸走过来说道:“她自己画地为牢,难为自己。想要帮她至少咱们需要知道她姓甚、名谁。知道事情的始末,再去找那个系铃人。”
沉璧看着南乔木试探的问道:“那咱们去问问她?”
南乔木低眉沉默,然后转身道:“既然她不想说,咱们也问不出来什么的。既然是伤心事就不要问了。”
南乔木向着不远处的梅林走去,那里的红梅开的正艳,正好可以折几只回来插花。她不是不想帮那位舞女,也不是不想问。只是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局外人,永远不懂深陷局中的痛苦与无奈。这样的伤疤看起来就很痛,再亲手把它揭开,让亲历者亲眼看着自己曾经所受的伤,让流过的血再留一遍,多么残忍。
回忆失去就是悲伤。
有些事情终究需要自己想开。
在此之前只能日复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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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白,清晨的山涧已有了生命的喧嚣,虫鸣、鸟叫、猿猴、虎豹早就听从自然的召唤早早地醒来。
冬日的寒风带着温泉蒸腾的暖气,吹入小屋,屋内人不禁恍惚,只觉春风入室,轻抚鬓间几缕碎发。
南乔木感受到吹来的暖风轻轻一笑,跑跳着走出小屋,顺手带上还在路边刨雪的阿狸,向远处的山林飞奔而去。
不多时南乔木从山间走回时,怀中已是繁花锦簇。冬日里的九尾花,苞片硕大,姹紫嫣红,大朵大朵的热烈而奔放的开着。不知从哪里采来的荷花,清雅高洁,小朵睡莲也是惹人怜爱,更不要提还有绣球花、大丽花、兰花......
远远看去,浅红衣袍宽衫大袖的女子,怀中抱着各种鲜艳且不是一季开放的花朵。与花相偕而行,仿佛是天上的花神在人间行走,一道难得的美景。
少女明艳夺人心魄,连这些日,看春风不喜、看冬雪不燥,仿佛无知无觉的白衣舞女也忍不住侧目。南乔木与她对视,她竟难得的露出了笑脸。
那笑容仿佛在看自己,又仿佛又陷入了记忆深处。
南乔木将花抱入房中,修剪好之后插在一个精美的花篮之中。将插好花的花篮放在舞女面前,亲切的到上一杯酒问道:“怎样可还满意?”
舞女看了南乔木一眼说道:“极美,如你一般热烈奔放、鲜艳明媚。看见你就好像看见曾经的我。”
南乔木笑道:“难怪在冬湖雪崖之上,第一眼看见你我就觉得很亲切。总觉得我们身上有想通的地方。比如,我们都很喜欢跳舞。不过我的舞技远不如你,可以说是天上地下。”
舞女掩嘴轻笑说道:“不过是有感而至。舞没有高下之分。”
南乔木看着舞女的芊芊细手轻抚花朵,抿一口小酒道:“姑娘不必安慰我,技不如人我还是知道的。那日救姑娘时,一直在祈求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