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屉半开挂着几条不老实跑出来的内裤和袜子,夏天的衣服散落在床上,沙发上……
有一些则被收进了行李箱里。
童谣眨眨眼,没闹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她莫名地转过身问简阳,上下打量了他一圈:“这是干嘛?你要出门?快开学了吧,你作业不管了么,别拖拖拉拉浪到马上开学了又哭唧唧地求我帮你写……”
童谣的话没来得及说完就被简阳平静地互换声打断——
“童谣。”
简阳放开了她的手。
童谣的指尖下意识地弯曲了下,就像在试图捉住什么,她不动声色地缩回手。
“……什么?”
就像是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一些不那么愉快的事,她猛地闭上嘴,然后无声地瞪着简阳:抓在手中的笔袋和试卷被她死死地抱在胸前,这就像是她手中唯一能抓住的盾牌,即将为她在面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一切状况之中提供生存的可能。
然后童谣发现她可能又错了。
这些见了鬼的暑假作业就像它们本身物理意义上一样脆弱不堪,它们并没有像她期望的一样在应该有的场合保护好自己的主人——
至少当简阳说出“我可能不回学校了,有lpl职业战队邀请我去试训”时,童谣觉得自己的脸色大概一瞬间变得无法掩饰的难看。
他要走。
离开g市。
到s市去,不算太远也绝对不近的城市,坐飞机来回至少折腾一整天……
马上高三了,她根本不可能去看他,哪怕周末都不行。
不能一起上学,放学,假装不太熟地走出校门口离开教导主任视线后立刻牵手逛遍学校附近大街小巷。
晚自习下课没有人再在教室门口等候,也不会再有需要去等候的人。
他要走。
他要走。
童谣的大脑一片空白,然后她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应对这个场面……她有些紧绷地盯着简阳:“你就这么决定了?你妈同意?”
“她没说反对。”简阳想伸手摸她的头发,童谣侧身躲过了,“本来哪怕读了高三我也不一定有好的去处了,去打职业至少还能年薪几十万。”
童谣恨不得一脑袋撞晕自己,然后假装自己今天压根没有起床。
“年薪几十万就满意了?退役之后呢?游戏倒闭了呢?打得不好根本上不了首发呢?”童谣死死地咬了下自己的下唇,她瞪大了眼,用责备的眼神儿看着简阳,声音也不太稳,“……还有,我呢?”
少年在某一瞬间看上去动摇了。
童谣猛地扔了手里的卷子,她感觉到自己的眼眶在不详地发热,这导致她不得不稍微提高声音让自己听上去没在颤抖:“我呢?!”
她看上去几乎要暴怒了。
嗯,不是看上去。
她就是暴怒了——
简阳沉默,没说话。
紧接着他突然抬起手!大手拦着她的后脑勺,修长的指尖插.入她的发将她压近自己——他略微冰凉的额头磕在她的额头上,鼻尖轻轻触碰她的鼻尖,两人近的距离几乎可以感觉到彼此的呼吸……
此时她再也不能很好地掩饰自己的颤抖,怀里抱着的卷子和笔袋稀里哗啦掉在他们俩中间的地面上,笔袋砸在她自己的脚背上。
……其实童谣和在一起的过程有些稀里糊涂的,甚至没有一个正式的表白。
直到某天他好像非常自然地就牵起她的手,习惯性地走在她身后为她隔开来来往往的人群。
他们只是牵手而已,甚至没有太超过的别的举动……
有时候童谣都奇怪他们是不是真的在一起了——
直到这一天,这一秒。
简阳低下头,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略微冰凉却柔软的唇碰了碰她的唇,然后分开,细碎的吻带着叹息轻柔地落在她的鼻尖,她的眼睫毛,她的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