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城提刑府。
“有眉目了吗?”大堂上,一个肤色黝黑,轮廓分明,看上去十分粗犷的中年男子对捕头道,此人正是新任命的柳城提刑,刘牧。
“回大人,……没有。”捕头不无愧疚地道。
“唉!”刘牧长叹一声,蹙起眉头,脸色阴沉得像六月的雨天,“你是按什么线索查的?”
“按右丞相马吉留下的啊……”
“废物!你长没长脑子啊?!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不能往马吉身上查!他是无罪的!”刘牧恨铁不成钢地道,近乎吼叫。
李公公传旨的时候跟他说得清清楚楚:上一任柳城提刑官查错了案,皇上勒令他重查,必须给天下一个可信服的结果。
上一任柳城提刑官查案的结果就是马吉,既然皇上说他查错了,傻子都知道这是暗示这次的调查结果是谁都不能再是马吉了。
“卑职知道,可这件案子涉及到的线索都和马吉有关啊,卑职除了在那些已有线索上下功夫,实在找不出别的办法了。”
“今天皇上又派人来催,让我务必尽快结案,否则就以办事不利之罪论处……”刘牧扶额,满腹的烦恼让他的脸看上去都扭曲了。
他刘牧招谁惹谁了啊,摊上这么个帮别人擦屁股的倒霉差事。
“算了!”深吸一口气,刘牧攥起拳头,豁出去似地道,“既然正儿八经的方法查不出来,就只能用歪门邪道了。”
沉思片刻,刘牧道:
“去柳城附近的郡县查一查,看有没有正在闹事儿或经常闹事儿的流民和土匪,然后挑出实力最强,最不好对付的一伙,报给我。”
这么大的罪,总需要人顶的,真凶顶不了,就只能让替罪羊顶了。
“大人……”捕头欲言又止,有些迟疑,“这样做恐怕……”
“哪有那么多恐怕!立刻照我说的去做!反正那些人也是罪有应得!怎么死都是死,罪名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名号而已!”刘牧厉色道。
“喏。”
慈宁殿。
入了夜,慈宁殿灯影摇曳。
刚回殿,太后便命人将殿内密集的灯火熄了一半,此时的宫殿里半明半暗,让人无法完全看清里面的情形。
“说吧。”坐在一根蜡烛前的太后,缓缓开口。
“回太后,”灯光照不到的阴影里,陡然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仿佛幽灵般瘆人,但听上去毕恭毕敬,毫无唐突之意,“生意横跨几个城市的布匹大亨沈忠突然暴毙,沈家人对外说是被仇人刺杀。”
“哼,”不以为意地冷哼一声,太后道,“这个沈忠可是商界顶顶有名的人物,他手上的钱财,说占了大豊商界的半壁江山也不为过。这么个人人求之若渴的香饽饽,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地死掉?”
“你们可查出了什么端倪?”似是觉察到了什么,太后话锋一转,道。
“回太后,属下确实查到了一些线索。”
“说。”
“属下按太后的吩咐,派手下盯着在大豊举足轻重的商贾大户,据属下派去盯着沈忠的那个手下回禀,这个沈忠在死之前参加了一个聚会,在京城豪贵云集的万喜楼,只是这个聚会的东道主貌似来头不小,仅在聚会的那一个楼层,就派了数十人把守,而且个个武功高强,属下的手下根本近不得身,无法得知聚会的具体内容。”
“哼,哀家就不信,这普天之下,还有比哀家来头更不小的人。敢在哀家眼皮子底下耍阴谋,不自量力。”轻蔑一笑,太后道,对阴影的方向摆了摆手,“让大理寺去查,务必找出幕后黑手和沈忠的真正死因!”
“喏!”阴影旁边的烛火一晃,方才的人已消失不见。
“呵,即使不查,哀家也猜得出你是谁。”望着漆黑的夜空,太后喃喃道,脸上扬起一抹阴鸷的笑容。
茶楼。
“虞诚,你不是说就我们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