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风好久没见这个贴身小太监这么兴奋过了,不禁竖起了耳朵,专心致志地听起来。
“说来也是奇闻,马吉虽贵为丞相,却只娶了一个夫人,奈何这个夫人一直无所出,临老了却突然诞下一子,可惜却是个无法继承家业的女儿,于是这马吉万般无奈之下,决定把这个女儿假充男孩教养,以慰藉他膝下无子之痛,为了让这个女儿看上去更像男人,马吉还特地送她去天门山习武咧!”说到这里,李秀不禁挑眉感慨,“皇上,你说,右丞相是不是被自己没生出儿子这件事刺激得精神失常了?”
赵风若有所思地一笑,不置可否。
“据说那马琉璃回府之日,因常年假充男子,不仅人长得五大三粗,行为也如抠脚大汉般粗俗不堪,连女人的轿子都坐不习惯,中途跌下来好几次,头发都跌散了。”李秀继续道。
“呃……愚不可及。”
“这还不算绝的,绝的是到了丞相府门口,竟然没从轿门儿出来,而是用铁头功撞破顶棚,从轿子里面飞出来的!”
“噫……粗鲁不堪。”
(马琉璃:啥咧???)
“还有更绝的呐!”
“什……什么?”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赵风道。
李秀正沉浸在这条在整个京城热度最高的八卦中,唾沫横飞,完全没有觉察到某人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下轿的第一件事就是挨个调戏在门口迎接的府上的俊俏小厮们,心满意足之后才去拜见的父母!”
“啊……伤风败俗!!!”“碰”的一声,赵风拍案而起,好像是自己被人泼了一桶这世上最肮脏的屎尿一样。
可他说的明明是丞相府大小姐,既不是主子的亲人也不是主子的内人,完全和他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呀?主子怎么会这么生气?
“皇上,你……你怎么了?”李秀这才觉察出异常,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赵风这种温润如玉、几乎没跟谁红过脸的人突然发火,着实吓了李秀一大跳。
“没事!”意识到失态,赵风干咳了两声,平复了一下失控的情绪,目光由愤怒转为阴鸷。
愚不可及、粗鲁不堪、道德沦丧,没想到这三个丑恶到极点的词竟能同时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而这个人,还是个本应以温婉贤惠为本性的女子!
马琉璃这个人,真是,不仅颠覆了他的三观,还将他的三观,粉碎了个彻底!
果然,有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女儿啊……
想到这里,赵风勾起嘴角,露出恍然大悟般的笑容:
不愧是那个欺君罔上、图谋不轨的佞臣“凭纯正的天赋”培养出来的女儿,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过,转念一想,这个如此惊世骇俗的女人,就是自己要通过联姻来控制马吉的棋子,他有不由得感到脊背一阵发凉:
他这安排在自己身边的,到底是棋子,还是炸弹啊?
她那么愚蠢、暴力、不守妇道,要是把她娶进了门,不仅他的计划可能会因为她的愚蠢被打乱,他头上不得绿出一片绵延万里的大草原啊!
算了。
最终为了自己的大计,他还是决定,忍辱负重了:
一个难以驾驭的女人和国家安定、百姓安危相比,终是沧海一粟,微不足道。
她再不堪又能把自己怎样,抛去其他的不说,自己毕竟是一国之君,若实在看不过去她的劣迹,大不了避而远之。
“李秀,替朕拟旨。”下定决心,赵风大声道。
“没有啦,”闻言,脑海中灵光一现,琉璃搅动着十根春葱般的纤指,低头故作羞涩状,“女儿自打从天门山回来,就一直在张罗自己的终身大事呢!”
“真的?”听女儿竟破天荒地务起正业来,马吉大喜过望,不由自主地向琉璃靠了靠,那一脸兴奋、羞涩、欲言又止的模样,怎么看怎么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