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病中满是生机(?)。
桑远远头皮发麻:“父王和兄长也太冲动了!我这就传讯,让他们千万不要做出什么傻事!”
灵姑掩唇一笑:“王女稍安勿躁,您平安醒来,主君和世子恐怕要连续数日醉个人事不省,哪还能发起兵争?”
桑远远轻轻舒了口气:“是啊。万幸。”
灵姑像是怕她反悔一样,将她从云床上扶了起来,道:“那,属下现在就助王女开蒙洗髓!”
桑远远:“?”
这么大的事,难道不需要先问一问桑州方面确定一下吗?也不需要考虑韩少陵那边的意见吗?
灵姑几大步走到外殿,吩咐了一通。
不过片刻,她便扶着桑远远,径直来到偏殿,三下五除二扒了桑远远的衣裳,将她放进一只巨大的木桶中。
“王女现在可没得反悔了。”灵姑狡黠地笑着说道,“世子下了道死令,就算用骗,也要骗着王女把这洗髓液给用了!”
桑远远:“……”那我是不是应该配合出演一下半推半就?
浸入那白惨惨的洗髓液中,滋味并不是很好受。
人身有五行,洗髓,便是要将根基之中的属性五去其四,唯留一脉。只有洗去杂余的属性,才能够感应到天地之间的同属灵蕴,将它们吸化入体内,淬炼自身。
此刻,桑远远浑身又麻又痛,好像无数钢针在体内横冲直撞。
眼见桑远远的小脸变得煞白,灵姑登时心疼了。
“王女请稍微忍耐,洗出属性来便凑合了,也不图王女去打天下不是?”
桑远远摇了摇头。
其实还好。
远远没到极限。这种感觉,其实和她被雷劈中后,躺在地上浑浑噩噩等死的时候有些相似。经历过那样的大恐怖,眼下的折磨便显得有些儿戏。
脸色惨白只是身体的本能反应,她的内心其实稳得一匹。
灵姑一次次把巴掌放在她眼前晃。
桑远远哭笑不得:“灵姑!我没晕。”
灵姑盯着她看了半天,忽然恍然大悟,用无名指勾起一小汪洗髓液,放在嘴里尝了尝。
“……没坏啊?”
桑远远:“……”
她的皮肤表面开始渗出杂质。
人食五谷杂粮,日常接触的东西多少带着湿气和毒素,呼吸间也会吸入尘埃。是以年岁越大,体质越不洁净。
第一层垢物被洗髓液伐出之后,桑远远立刻感到心明眼亮,精气神十足,像是返回了孩提时代。
而她,也隐约察觉到了一种深层次的变化。
呼吸之间,草木的清香越来越浓郁,眼前倏尔出现幻觉,好似有萤火虫一样的青色光点飘来飘去。
“王女?”灵姑时不时担忧地唤她。
从来没见过这么能忍的。
就连外面那些黑塔般的壮汉,在洗筋伐髓时都要鬼哭狼嚎,谁知娇娇弱弱的王女竟是一声也不吭,灵姑偶尔一个激灵唤她一声,就怕她已死在这洗髓液里了。
“灵姑我无事,不必担心。”桑远远很容易便能感知到旁人的情绪,尤其是针对她的情绪。
她知道眼前这个看似年轻的长辈是真心把她当珍宝看待的,她一点也不嫌烦。
洗髓液由浓转清,桑远远的身体里再一次排出杂质。这一回不再是灰垢,而是混杂了赤、黄、白、黑四种颜色的奇怪琉璃质。
“赤火,黄土,白金,玄水都出来了。”灵姑拍手道,“恭喜王女,您属木。”
桑远远轻轻点了点头。
她已感觉到了,有青色的盎然在生机在她的身体中慢慢地氤氲开。
她并没有离开洗髓液,而是持续浸泡直到它们彻底变成一桶清水。
灵姑小心用一根细细的银针,从桑远远指尖取血珠,放在一块小黑石上试了试,然后长舒一口气,面露喜色,欣慰地说道:“恭喜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