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有些平息的怒火又燃起来了,她瞪向刘桂珍:“你听听!你这个不懂法的文盲,你听到没?先不说公寓养鸡就没素质,你这半夜鸡叫扰民,就是违法!别说给我赔礼道歉了,你听人家这男律师说的,你还要给我赔钱呢!“
“史小芳你这个臭不要脸的,哪里是因为我的鸡吵,你就是为了骗几个钱!”
眼见着两个人又要重新干起架来,宁婉不得不立刻隔绝开了两人:“这样吧两位阿姨,这儿有张情况说明表和纠纷受理书,你们先别吵,先填上,这样我们才能走流程。”
宁婉说完,从办公桌里抽出两份文件,一人一份给了史小芳和刘桂珍,然后一把就把傅峥给拉到了办公室外。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帮倒忙?”宁婉简直气坏了,“你没瞧见好不容易我才让两个人情绪平稳下来吗?你要不来那么一下子,可能刚才顺着话头继续,我就能调解结束这个事了。”
结果始作俑者一点羞愧也没有,甚至很理直气壮:“社区律师的案子可能是比较小,但你至少得记住自己是个律师,你应该用法律的手段来处理问题,而不是用居委会大妈的思路什么事都想着调解。在小区内饲养家禽,这本来就违法,干扰了他人正常生活,自然是侵权了,我说的哪一句错了?”
这鸡一收,傅峥就又变回了高高在上的精英范儿,他显然已经重新整理了衣着,此刻裤腿上的鸡毛也没了,衣服的褶皱也都抚平了,刚才脸上“我想死”的表情仿佛只是宁婉的错觉。
明明是个菜鸡新人,结果大概是仗着比自己大几岁,看自己的眼神总是充满了上位者般的睥睨和冷淡,一点自知之明也没有,要不是宁婉心里清楚他的斤两,甚至要觉得他不是来社区蹭履历的,反而是什么领导来微服私访指点基层呢!瞧瞧这语气,倒像是上级训下级的阵仗呢!
长得是挺英俊,但每个毛孔里仿佛都写着欠打。
“你说的自然是没错,但是傅峥,能过司法考试能当律师的人,背法条不是什么特殊才能和成就,你就算能把中国的所有法律一五一十都背出来,也不是什么本事。”
“理论是理论,实践是实践,这两者之间的差距很多时候就是买家秀和卖家秀的区别,对,鸡叫噪音扰民确实是违法的,但是在这个案子里,虽然一定程度上影响到了史小芳的正常生活,但是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损害。”
“如果因为鸡叫睡不好,长此以往导致神经衰弱,史小芳多次去看病,那么为此产生的误工费、交通费还有看病的费用治疗的费用,这些才叫实质性的损害,才是可以要求对方赔偿的,但即便是这样,为了这么点钱去起诉,也不经济。”
“如今这种情况下史小芳只是因为鸡叫没睡好,都没有到神经衰弱或者需要看病的地步,那么在司法实践里是比较难说是构成侵权的,只能是双方尽量协商,你鼓吹的起诉,在这里也根本行不通,除了浪费史小芳的时间、律师费和精力外,她想要解决的鸡叫问题得不到解决,她也不会胜诉,别说得到赔偿,就是律师费交通费都只能自己掏钱。”
可对宁婉的一席话,傅峥显然并不买账:“就算没有造成实质性的损害,不能以侵权论,但也同样是违法的,《治安管理处罚法》里明确写了,饲养动物,干扰他人正常生活的,可以处警告;警告后不改正的,还能罚款,法律并不是只有侵权法一个门类,多的是法律可以制裁养鸡扰民。”
傅峥的表情仍旧不咸不淡,他显然并不觉得这事有多难处理:“再不济还有《城市市容和环境卫生管理条例》,市区内是禁饲养家禽的,市容环境卫生主管部门或者受委托的物业都可以让刘桂珍限期处理掉鸡或者直接予以没收再处罚款。你根本没有穷尽法律的救济,没有去找找别的法律里是不是有支撑处理这种养鸡问题的条款,也根本没尝试去做,怎么知道法律不能约束?调解有用的话这世界还要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