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苍生一手隔着衣袖扶着对方的腰，一手抓着对方的手臂，这是最能使上劲又不会失礼的方式，霍明旭整个人被他虚虚圈在怀里，异常安静一动不动的，看起来还有点乖。
那一头短发似乎也因为主人的安静而显得毛茸茸松软起来，莫名有点想揉。
他压下这突如其来的冲动，闻着对方身上浓重的酒味，轻声问：“喝酒了？”
霍明旭抬头望着他，老实点头。
看起来神志清醒，应该还不算特别醉？
顾苍生想了想，试探着问：“你手上那个长方形会发光的东西，是不是可以联系到上次开车送我们回去的那个车夫？”
霍明旭垂眸，下眼皮晕出一片睫毛阴影，他闷闷道：“可以。”语气似乎不太开心。
“那我扶着你，你快联系他来接你。”顾苍生微微松了口气。
“可是我不想他来接我。”霍明旭抬眸，双颊微红，那双一向漫不经心的眸子此刻无比专注，带着一股子很深邃很执着的劲。
他说：“我想跟你一起回去。”
你这到底是真醉还是假醉？顾苍生有些哭笑不得，“行，你让他来，我跟你一起回去可以了吧？”
“真的？”他目光迟疑。
“真的。”他配合。怎么跟哄小孩似的？
霍明旭这才摸出手机给老徐打了个电话，思路清晰吐词清楚，醉的还挺有素质。
就在两人等待的空隙，天空忽然飘起蒙蒙细雨，现在是初春，这雨还带着一丝寒凉。
霍明旭静静看了半晌，突然脱下自己的外套，举起来罩在顾苍生头顶。
头顶忽然一黑，撑起的衣服下似乎自成一片空间，将那些细雨凉意都隔绝开来，顾苍生难得地怔了一会儿。
反应过来后立刻就想拽下来，奈何双手都不得闲，只好叹了口气：“拿下来自己穿上，我不需要。”
这气氛真是说不出的古怪，他颇为头痛。
霍明旭没有说话，反而更用力地撑起衣服，用行动来表示拒绝。
顾苍生：“”
他默了一会儿，突然问：“刚才在里面怎么来的那么快？”
“我一直在你们旁边那个包间里。”
顾苍生扬眉：“就那么急着知道那个消息？”
“不。”霍明旭直勾勾盯着他，“我是担心你。”
真醉了！顾苍生无比确定。
清醒的霍明旭是不会这样问什么答什么的。
他轻呼口气！试图讲道理：“你衣服很大，完全可以罩住我们两个人，你往自己那边挪点。”
霍明旭眨眨眼：“你骗人，我们隔这么远，这衣服最多罩住我们的头，你的肩膀还是会打湿。”
深吸气！保持冷静。
顾苍生微笑。
“那你说怎么办？难不成你要靠过来？”
话音刚落，霍明旭已经迅速靠过来缩他怀里了，还和猫儿似地拱了拱。
顾苍生再次吸气，试图抵抗！
他退，他追！他再退，他再追！
“你能不能离我远点？”顾苍生崩溃了。
霍明旭不语，甚至还轻轻把头抵在了他脑袋上。
敢情你这是选择性听话啊？他到底为什么要去和一个醉鬼讲道理？还有，你们人类到底知不知矜持为何物？
顾苍生要抓狂了！
更可怕的是，他一身奇装异服本身就十分引人注目，现在和霍明旭两个人在街上拉拉扯扯，那回头率简直百分之百，甚至还有人拿出了那个长方形东西对着他们，还不止一个
那个东西他知道，可以完美复刻出画面来，甚至还能在纸上还原出来，这要是传出去——
他堂堂神明大庭广众之下和人在街上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顾苍生真的要抓狂了！
“你，”他当机立断道：“把衣服放下来点，帮我把脸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