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女性有偏见啊,谁说女孩要靠嫁人改变命运,而且……就算嫁给有钱人,就等着白吃白喝了吗?那人生的价值是什么?拿我爸妈的例子来说,我从小就知道靠人人跑,靠山山倒,要是我爸能靠的上,我妈不至于这个年纪还在漂泊。”
楚晨解释:“不是说你这样个别自立自强的女孩,我是说大部分女孩的命运,就算自己混不成,还可以嫁一人管了吃喝,我们男人能靠谁?,不说这了,我没想逃避什么,只是我爸妈为什么不能理解我,我才来上海一年多,就让我回老家。”
罗宇霜点头,叹了口气:“我都分不清有的父母是自私还是真的为你好,我妈也总说这样的话,上次我想买个柜子放书,我妈说花这个钱干嘛,到时候走的时候又带不走,我都还没放弃,她都已经给我预想了离开这里的结局。”
接着又说:“我早在心底确定了,从我十六岁去外地念书就确定,以后就算死也要死在外边,坚决不回老家。”其实可能要比十六岁更早就种下离开的种子,或许是从出生她就对所处的环境没归属感。
她能感觉楚晨正看着自己,但她依然望着前方滚滚长江水,望着对岸陆家嘴的灯红通明,觉得自己像默然站在悬崖峭壁的侠客,为自己的话感动而陶醉,接着说:“人活一生就是要为自己活,我妈说让我回家的事时,虽然我是很生气,但慢慢也想开了,她说她的,我做我的,该买的还是得买,我不干涉她说的权利,但她也休想干涉我要在这扎根的决心。”
“我真羡慕你,心态真好。”
罗宇霜只是淡淡的笑笑,然后问他:“你要是真的喜欢这个城市,喜欢自己所做的工作,觉得自己坚持的路是对的,那就放手去做,何必被父母几句话左右,就算现在听他们的话回家了,能保证以后自己不后悔?”
楚晨点点头,“没错。”
通过他逐渐舒展的眉头,罗宇霜知道他想开了,又加了把火说:“三十成功不了就成功不了,你去看好多名人哪有那么早就发家致富的。”她又想起之前钱坤嘱咐自己的话,“不要着急,咱们这个年纪需要沉淀,厚积才能薄发。”
楚晨拍了拍她的肩,“你说的对。”
两个人往回走的路上,罗宇霜看到麦当劳冷饮窗口,去买了两个第二个半价的冰淇淋甜筒,她和楚晨边吃着冰淇淋边谈着公司里的事,满满悠悠的在人群里融化着心事,她给他说公司的人,说神秘的钱坤,也吐槽黄雨蝶的作风,楚晨也说着自己老板老板娘的为人。
没几天,她穿着帆布鞋,t恤牛仔裤抱着画,顶着一头热烈的阳光,坐了二十多站公交又去见楚晨,并参观他的新居,本来想叫马慧一起,可马慧忙着招待大学同学,没时间。
楚晨的新家比她的大,价格也很便宜,长长的飘窗上摆满了各种多肉绿植,给这间朝北的合租房增添了不少生机,小区附近很安静,因为本身是开发新区,再往远处走就没什么人了,只有几家冒着白烟的工厂给灰色的天增加更灰的颜色。
见她在床边驻足,楚晨说:“我这最美的是落日的时候,可以看见完整的夕阳,可……可我觉得不像在上海,比我老家还远的老家。”
罗宇霜笑了,“什么是比老家还远的老家,我挺喜欢这的,多安静。”刚说完,忽然“滋啦”的声音在楼上响起。
“楼上在装修。”楚晨面无表情的说。
罗宇霜尴尬的吐了吐舌头,“它也不能总装修,总有装修完的时候。”
帮他规整了一个会儿行李,把她画的第一幅油画《血空》挂到了飘窗旁边的空墙上,“这幅画才不是什么八宝粥呢,你看不出来像星空吗?”
楚晨拿着抹布过来仔细看了一会儿,问:“天长这样?”
“这是抽象,你不懂,好好收着吧,等哪天我成名了,可以拿去换钱。”
楚晨撇了撇嘴继续弯腰擦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