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三分,指尖上的血肉腥味散开来。
他大笑,“真是一条好狗,可惜了不听话!”
声音为之一低,“那就该死,都该死!”
门仆早就习惯了疯子的自言自语,其中一个斗胆向前提醒道:“大人,时辰到了。”
白湘付之一笑,稀罕的没有掌风打过去。
就在三个月前,白湘交好风中城副城主的消息传回明昌谷,旁人都为这条毒门的疯狗改了性而渍渍称奇。
而只有毒门的人知道,这是白湘的新把戏。
“我替他挨了十年的鞭子,该叫他一刀一刀还回来。”白湘大笑,眼神从未有过的决绝,“死!”
孤独展恍然间才想起,十年前苏自离放火趁乱逃跑,却留药童白湘在暗室差点被活活烧死,又被自己带人吊起来打得浑身没有一片好肉,好不容易才从阎王手里挣回了一条命。
被人背叛是多么痛苦的滋味?
独孤展不是不记得,这小崽子先前还十分护着苏家小儿,谁能想到竟然是只白眼狼呢?
这是恨上了。
独孤展大笑,本打算直接破城杀人的他转念说道:“据说谢蕴要把他女儿嫁给那小野狗,你去把他抓回来,随你处置。”
老城主谢蕴正忙着迎来客,步入中年的他心境越来越平和,衣钵和唯一的女儿都有了依托,平生的心愿都在今日圆满,不由得笑容满面。
不巧才送人出门,便有一批不速之客前来。
“毒门白湘携门主之意恭贺风中城新喜!”满堂喜庆,唯有此子白衣刺目,桃花眼轻飘飘一瞥,直直锁定新郎的方向,“顺便捉拿苏家余孽。”
宾客祝贺声戛然而止,露出惊恐的神情。
毒门素来霸道,所到之处寸草不留,邪医白湘接手之后更甚。
而他口中的苏家余孽,整个风中城,除了苏自离,还能有哪个人?
苏自离和白湘目光交错,一个眉头紧锁,一个轻松放肆,却不约而同想到,这一天终于到了。
他正要朝人走去,便被毒门人从身后反剪手臂。
“慢着!”
一个错愕间,谢蕴怒气冲冲挡住出口,“风中城素来坦荡,再者十数年前的旧事重提,显得贵门得理不饶人。”
“苏家谋害我门主在前,”白湘冷笑,“斩草需除根的道理而已。谢城主不懂,我们懂就成了。”
“再者一介罪奴而已,何苦惹得毒门众怒?”
谢蕴自是不肯爱徒兼女婿落入毒门鹰犬之中,出招便想把人夺回。
而苏自离仿佛失了斗志般,反手将人推回。
“你?”
身后一掌打得谢蕴猝不及防,来不及惊愕,恐怖的乌青便已爬遍全身。
“城主!”
“爹!”
白湘冷眼看着谢蕴倒下,嘲讽一句自不量力。
在座宾客皆是敢怒不敢言,风中城第一高手谢蕴都倒在白湘的毒掌之下,再没人敢挑衅毒门的权威了。
苏自离被推搡着离开风中城,而回头望去的那一眼令人心碎。
美丽的少女一身血红的嫁衣,在漫天飞雪中格外明亮。老城主倒在血泊中,而追出来的她站在城墙上赤目冷对,泪水不住落下,不敢相信新郎冷漠推开的那一掌。
·断肠·
“你说你错了?”独孤展哈哈大笑,仿佛听到几十年没听过的笑话,他看向台阶下跪着的囚徒,一件一件数落着,“风中城谢蕴的亲传弟子,据说除了谢蕴以外无人是敌手。”
台阶下白湘嘁了一声,很明显的不同意这个传言。
独孤展踱步继续道:“你这十年过得倒是安逸,要不是这名声传出来,谁能想到我的小野狗藏在那雪地冰天里?”
苏自离闭目不语。
“不听话的狗而已,来人,取鞭来!”
“慢着!”
白湘走上前,目光直逼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