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坐席的顾声笙明显有些心不在焉，打刚才那个叫花楹的丫鬟一靠近，顾声笙就闻到了一股极淡的香味。
这个香味和之前素棺斋后院，给马福全他媳妇英娘画符时，在英娘身上闻到的一样。
这个香味很是独特，是凌厉的松柏香混着梨香，香味总让人无法形容，说不奇怪吧，顾声笙还从未在旁人身上闻到过，说奇怪吧，味道确实不也让人讨厌，就像是清甜中带着刀锋似的。
之前马福全突然遇难，英娘早已不知所踪，如今马福全命是保住了，可寿命所剩不过两年，一直都央着顾声笙给他找儿子。
顾声笙虽然每次都爱答不理，怒怼他一通，不过是刀子嘴豆腐心，那孩子在不在世总要有个结果的，若是还在世，说什么顾声笙都要想法保下的，若是不在世，趁早让马福全就不要再念想着找了。
且，马福全的这笔账，如何能说翻就翻，顾声笙一向是最记仇的。
那黑袍在那之后便消失不见了，再寻无果，此番，花楹的出现是无心，还是插柳，顾声笙倒是很想知道，不过是多一个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丫鬟，这么多双眼盯着，顾声笙倒是要看看。
顾声笙在想着旁的时，周叔走到顾相身侧回禀道，“老爷，还未找到少爷”。
周叔虽是刻意压低，可到底不是趴在顾相耳边说的，自然这左右都听得了。
王氏最为紧张，张口就是，“那还不快去找，他出去可有留了话，跟在他身边的都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大个活人还能看丢了，正门口看着的呢？人出没出去总不会没长眼看到吧”。
“回夫人，老奴去正门口问过几个看守的，黄昏时见少爷快步出府，门口有马车在等，少爷钻进马车就走了，不曾留话”，周叔回禀道。
“他那几个近身跟着的人呢，少爷出府为何不跟着，都一个个偷懒耍滑只想歇着，全都是没有规矩，等着我回去一个个不要他么好看，还以为是在外面，想怎样就怎么，随意敷衍我儿，这般没有规矩”，王氏气愤，只把错处都怪在旁人身上。
又甚为担忧，“老爷，您快派人去寻寻，他初来乍到，为何会匆忙出门，许是被人盯上了，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说不准会怎样的，您快让人去衙门说一声，叫他们去找”。
顾相瞟了一眼喋喋不休的王氏，一句都没听入耳，只回了周叔一句，“知道了，若是人回来了，就叫他来见我”，顾相念着今日正好同僚都在，引见也正是合宜。
“是”。
王氏一听顾相这般交待，哪里肯依，立马拉住顾相的衣袖，“老爷”。
“你刚才不也说了他一个大活人，有手有脚，想干什么，旁人如何能拦住”，顾相并不当回事。
王氏却是不能依，拉着顾相衣袖的手猛地一甩，就撂了脸子，“天泽到底是不是亲生的？”
顾相端起桌上的茶盏，面色云淡风轻，口吐兰若，轻飘飘的说了句，“这也得问你呀”。
这一句回的，王氏差点给背过气去，可这么多朝中重臣在场，王氏即便是内伤也懂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压低声音道，“天泽毕竟刚回来，人生地不熟的”。
“人生地不熟？他在皇城长了十几年了，若是不熟，我倒可以再把他送到他熟的地方”，顾相不以为然的挑了一下眉头。
“那声笙晚归的时候，你不都着急上火让人去寻了嘛，为何到了天泽便是百般不肯？”王氏越说越气，张口就来。
此话一出，顾相侧目直直的看向王氏，嘴角突然扬起一抹浅笑，“夫人说什么，我没听懂”。
好歹是在一起生活了这些年，王氏如何能看不懂顾相是生气了，王氏立时冷静了下来，不禁打了个机灵。
上次顾声笙未归，顾相确实是让人去寻，可这等事顾相只让院中心腹几人去找，并未声张，毕竟是要顾着顾声笙的名声，王氏如何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