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健双手撑地,艰难地站起身。
这个简单的动作,依然扯到了伤处,一阵钻心的疼痛让他大吸了一口凉气,又不得不蹲下身子。尾骨是不是碎了?
又看到了刚才那朵撩拨过自己的红色花朵,它花瓣肥厚花蕊粉嫩,甚至能看到蕊头上一层薄薄的花粉。
忽然想起一句诗:心有猛虎细嗅蔷薇。苦笑一声,哥心有半死神仙,而你却也不是蔷薇。
终于还是忍不住低头去闻。
然而,他却闻到了一阵扑鼻的腥臭味道。
心生警觉,暗叫不好,猛地向一旁扑倒,却把那朵花儿也压在了脚下。
“嗖!嗖!嗖!”数只箭矢带着风声从头顶飞过。这是什么样的世界,不求步步生莲可也别步步惊心啊。
“呜呼呼!”,前方有五个少年欢呼雀跃着奔了过来。
你们又没有射中,欢呼个什么劲?邢健暗暗攥紧拳头。
当先一个清瘦少年,手中摇着木弓,却从自己身旁绕过。口中喊着,“倒也!看看是谁射中的。”
又一个裹着兽皮,脸却像金鱼的少年,直接蹦过邢健的身体,“一定是我!”
“喂!当我是树桩么?”邢健扭头喊道。没有回应也就算了,一个比小姑娘还秀气的少年直接踩到了他的手掌,趔趄了一下,嘴里犹自喊道:“我的箭是孔雀尾做的箭羽!”
随后是粗壮无比的少年,他警惕地撇了他一眼,也许觉得没有威胁,未做停留绕了过去。
最后是一个瘦高个却让人感觉很矫健的少年,他面相有些凶恶,稀发淡眉面色苍白。经过他时,意外地给了邢健一个温暖的笑容。
还好,终于没有被完全无视。
一头巨狼倒在地上,他们停在一米之外,用手中的木弓试探一番,确定它已彻底断气,这才哗啦围了上去。
“又是庞博一箭致命!”清瘦少年查看了下从右眼射进后脑穿出的箭矢,立刻得出结论。
用鸡尾做箭羽的,正是庞博。这个圆滚滚的粗壮少年嘿嘿傻笑着,“那就让我背它下山。”
无腮的金鱼脸少年伸手拦住了庞博,“肚子上还有两只箭,它们也很致命啊!”他的那一箭就在其中。
漂亮少年也尤为不服,对着清瘦少年道:“汪树木,我的那一只箭好像射中了心脏呢。”
汪树木摇摇头:“刚才放箭时,狼是面对着我们的,对不对?”
众少年回忆了一下,纷纷点头。
“那就是说,庞博射倒它之后,刘维和王托夫的箭才到,不然射不中肚子。就算在致命部位,也不过是补刀而已。”
众人信服地点头。
汪树木又开口:“庞博,你的臂力还在涨啊,同时开弓,却比大家快了那么多!”
庞博还是傻笑。
几乎没有眉毛的少年拍着庞博厚实的肩膀恭喜道:“你射杀了獒狼,终于可以离开学堂,加入屯子的狩猎队了!”
能射杀獒狼就算成人,这是在屯里隐居的猎祖定下来的规矩。
庞博也很激动,俯下身,手扯狼腿一使劲就扛到了肩头。“我要回屯子了!”
汪树木无奈地摇摇头,“先生也该回学堂了,一起走吧。明天我们再来碰运气。”
王托夫用手指了一下邢健,“别急,他刚才差点把我绊倒,要不要找找他的晦气?”
终于被人记起,邢健不知是该感动还是沮丧。
几米外的他这时已经坐起身。原来刚才的腥臭是这头硕大的野狼身上散发的气味。他们救了自己一命,虽然可能本意并非如此。他们当时眼中只有猎物。嗯,后来也是。
当汪树木走近,用怪异的眼神盯着他一身宽大的绸缎睡衣时,邢健还是率先露出友好的微笑:“你们救了我!”
“是你帮我们引来了獒狼。”汪树木没有接受他的好意,“外乡人,你是来偷猎的?”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