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寒天星无比清楚,他不能倒,这一倒下,就再也起不来了,至少,还得再拖个一分钟……
像是濒死之人最后的回光返照,寒天星又爆发出了一股巨大的力量,他将腰间别着的小刀取出我在手心中,直勾勾地往前冲去,鲜血滴了一地,尽管身体上扛了无数的刀痕,他也没有半分停歇。
凭借着一股毅力,他冲到了愣住,明显没有反应过来他竟敢如此胆大包天的离崆尘的面前,将离崆尘扑倒在沙地之中,他握着小刀就往离崆尘喉咙处扎去。
就在这时,一名死士用匕首深深扎在了寒天星的背后,这一下,让他的瞳孔瞬间涣散,重重倒在了地上,本来握着的小刀因脱力往下划落,掉在了沙地中,很快被不断吹拂的沙子盖了过去。
寒天星无比清楚,一切,都到了结束的时候,唯一遗憾的就是,他最后也没能将害了这么多弟兄的离崆尘给杀掉,他缓慢地闭上了双眼。
三十多年没掉过一滴泪的眼眶,在这一刻变得十分酸涩,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哭一次,又有何妨!
感受着温热的泪珠从眼角滑落到嘴边,从未尝过泪水为何味的寒天星,不觉得泪水像家中小孩说的是咸的,也不觉得泪水像想家的小兵所说是苦的。
虽然这样说可能很奇怪,但他认为,泪水,就像色彩一样,是五彩缤纷的。
它既包含了甜,让寒天星情不自禁地回想起尚且年幼时,母亲给他做的糖饼,是真的很甜、很甜,足够他回味一生。
后来,母亲一天天老了,头发变得花白,眼睛也不好使了,线总是穿不过针眼,为家里劳累了一辈子的身体也垮了,经常疼痛难忍,半夜惊醒,却还是挂念着他这个儿子,为他安排了一门亲事。
他成了亲,拥有了自己的小家,妻子虽话少,却很贤惠,将家中一切都操持得很好,还有了一双子女,当妻子陪在身侧,子女叫他爹的时候,真是让他又回忆起了母亲曾做过的糖饼那样的甜,让他留恋。
它也包含了苦,母亲后面的病到了很严重的地步,却怕他因为担忧分心,选择了隐瞒下来,等他回到家,连母亲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
他被调来边境后,与妻子还有子女分离,一年中只能见一次,还没有和手下的兵卒们一起完成应有的使命,却亡在了自己人的手里。
“当——当——当——”
是鸣天钟被敲响的声音,寒天星嘴角上扬,终于安详地将最后一口气咽下,陷入了一场没有归途没有期限的大梦中。
在梦里,他似乎看见,妻子和母亲在厨房揉着面团,一见他回来,两人顿时满脸笑容,温声让他等一等,再过一会儿就能吃上刚出锅的糖饼了。
他应了,刚从厨房中出来,子女就冲了过来,抱着他的大腿让他抱他们,他蹲下身,一只手抱一个,将他们放在肩上,给两个孩子讲着他在边关发生的奇闻小事。
……
风沙吹过,将寒天星的衣襟吹起,触碰到一旁扎在沙地中,沾满鲜血的长枪枪柄处。
离崆尘看着远处的死士将敲钟的最后一个士兵给击杀掉,冷笑一声:“呵,都是一群逞匹夫之勇的人,还真以为把我拦着,拖延时间敲响鸣天钟,就可以改变一切?结局,始终只有一个。”
说完,他看向边境大门,勾唇露出一个诡谲的笑,用手指点了几个死士,吩咐道:“你们几个,去把城门打开。”
边境城门,设有共十四道关卡,其坚韧的防御程度,就算来上一支训练有素的虫族军队,也无法将其击溃,为了防止防御阵法出现任何纰漏,每一年,帝国科学研究院高层都会派能人前来检查增强。
而离崆尘,就是要将这城门给打开!这些年,看着离殊墨登临高位,将帝国治理得越来越好,他只觉得酸涩无比,这一切,都是离殊墨抢来的!
要是换他来做这个帝王,他只会比离殊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