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玫冲他点头示意。
自己是来自己未来，对于时代的变迁完全是属于旁观者清。
谁经历过一次，还能不懂呢？
而这个时代的当局者当然不明白，这也触动了戈玫。
“不光咱们这毛巾厂，包括县里，甚至全国很多个国营厂，说实话，都是在原地踏步吃老本。
但现在可不是计划经济时代了。
这国营厂怎么还能有老大哥的傲慢态度，总觉得自己生产的东西不愁卖，或者等着国家扶持，自己不进取呢？
时代在发展，人民生活水平在提高，老百姓对物质要求也是越来越高了。”
“戈厂长，那照你这么说，老百姓的购买能力提高了，我们的毛巾应该更好卖了。”
高建华此时提出了进一步的质疑。
“老百姓有钱了，不就能买更多了吗？为什么反而滞销了呢？”
戈玫觉得这个问题，简直没有问出来的价值。
可她又看着有这么多的同学，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她。
才耐着性子答。
“很简单，现在是市场经济。
而且私营毛巾厂也越来越多了，他们的产品更多元化，他们的服务更加适应市场，他们不停的在与时俱进。
那毛巾厂多了这么多，为什么人家非得选你这红旗毛巾厂啊？”
高建华一下被噎住。
戈玫继续说：
“市场经济是双向选择，老百姓生活水平提高了，手里有钱了，可工厂也越来越多了。
不再是从前，你生产什么，别人都得要买什么？
甚至拿着票来买，还要求着你买，都难买到，现在是供大于求。
所以在这关键时候，你如果不根据市场需求，合理调整生产结构，增加产品种类，提高产品质量，主动出击，去寻求市场，抢占市场份额，那这厂子还能活吗？”
这一番话，更是说得高建华面色发白。
其实他也想过很多。
独独没有考虑过市场需求。
以前做工厂都是高高在上的，他们的陈腐思维根本转变不过来。
“其实。”
戈玫带着些同情。
“毛巾滞销，压着工资发不出来，我也是找佳隆商场来合作，才解决了库存。”
但你们做为领导，对库存没警觉，一直都是麻木不仁的。
你们难道就以为，这工厂是自带逢凶化吉的能力？
国营厂有大后台支撑，永远屹立不倒？”
听了这话，学生们都笑了起来。
厂子自带逢凶化吉的能力。
有这样子的工厂吗？
还是人太蠢。
同学们的笑声越大，高建华就越诛心。
他终于肯承认自己的确老了，思想跟不上时代了。
“不是的，我爸也有想办法的，只是卖不掉而已。”
高晓芹还是不服气。
而戈玫一个眼神都不想分给她。
开工厂卖不掉产品，就根本是无能，不值得提理由。
“那为什么戈厂长就卖得掉？为什么戈厂长就能做得那么好呢？”
又有人开始反驳高晓芹。
她一脸惨白，不吭声。
高建华颓丧的说。
“晓芹，你别说了，这事的确是爸爸无能，当时并没有想过这些，是爸爸错了，大错特错了。”
高晓芹攥紧了拳头。
“所以同学们……”
等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