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玫得对外招人才了。
厂子内部是完全没得指望了。
“招销售人员:要求容貌端正,口才佳,高中以上学历……”
看着那些字,戈玫正发愁,这面试官找谁,才能胜任。
司振来了。
那一次下乡卖毛巾的事,让戈玫对这个少年另眼相看。
当他提出想进工厂时,戈玫没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快同意。
年轻人顺利过头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先考核到位再说。
于是,她又给了司振一个新任务。
就坐在大门口,替她把关,帮她筛选前来应聘销售的社会人士。
通过他的一轮筛选之后,再由戈玫亲自来挑。
顺便试试,司振看人的眼光。
司振高兴的应下。
转身出门时,戈玫眼尖,看到这娃兜里揣着几本小书。
是关于市场经济学的。
不错,挺有上进心。
刚把这事安排下去,戈玫喝了口玫瑰茶。
小海又来了。
看着这娃,那脸色不太好,狠命的喘着粗气。
一身的拘谨。
“婶儿,忙不?有事,又要来麻烦你。”
“快,别这么说。”
戈玫请他坐下,倒了杯茶。
好像很渴一样,小海咕噜咕噜地喝了几大口。
平息了一会情绪,才对戈玫讲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他上次把许二踹了一脚后。
许二是走了。
可他怕啊!
怕他又上门来找骚扰妈妈,就偷偷跟踪上了许二。
没想到,却被他发现了一件事儿。
看到水花如今生意做得好,无所是事的许二为了拿捏住水花。
四处打听当年强暴水花的那个禽兽的下落。
他有几个犯了事儿的兄弟在牢里,说当年的晓岗村有几个强,奸犯被抓进了劳改厂。
许二正合着当年的情形,找人一个个核查着呢。
而小海担心这陈年旧事,被许二拿捏住了,会给妈妈带来伤害。
所以,这少年的心一急啊!
就跑来跟戈玫商量来了。
戈玫一听,就怒了。
“这事敢情好,许二把当年那个强,奸犯揪出来了,不是更好,让他受惩罚啊!”
可小海的表情就像触电一样,身子瑟缩了一下。
将头低了下去,手掌捂住了后脑勺。
戈玫突然心里被狠狠刺痛了。
觉得自己的话,说得有些冲动,欠缺考虑。
她没有站在这娃儿的立场上考虑。
从小海一出生起,他就背负着野种的骂名。
从内心里来说
,他恨这个带给他生命的亲生父亲。
无法选择的,一出生都带着一辈子都无法摆脱的,深恶痛绝的,肮脏血源关系。
这不是一个无辜的孩子应该背负的。
戈玫沉默,她是看着这个娃长大的。
当年许二暴打水花,随意辱骂小海时。
他还只是个八岁的孩子。
那个小小的身影在疾风骤雨中,像一片任人摧残的小小落叶。
当年在戈玫跟前的撕心裂肺的那一跪,还让戈玫记忆尤新。
可一晃十年,这娃儿长大了。
在廖婶儿和水花的呵护下,搬离了晓岗村,远离了愚昧落后的村民,安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