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贞哪里料到戈玫突然冲过来。
拿菜刀对着她。
一个乡下妇人能不怕?
“嫂子也来一碗么?”
戈玫看着贾贞温柔的笑。
可在贾贞眼里,那笑容散发出凉意。
让她后脊背一股寒气直往上蹿。
吓得她完全不敢动弹。
可面儿上却还得维持着僵硬的笑容。
“好……谢……谢……”
戈玫一转身,两人又开始嘀咕。
邹霞倒没那么受惊,宽慰贾贞。
“你说你,胆儿这么小,怕什么。她应该是真在剁虫子,不可能真砍你的,戈玫现在是妇女主任,国家干部,哪里会乱砍人。”
贾贞捂着胸口缓着气儿。
“妈,不行!我总觉得,那小玫心里有鬼,刚才她那脸色还凉嗖嗖的,怎么转个眼就要给我们冲麦乳精?这么好人了?”
“到底,我还是养过她!难道,她不该给我喝吗?”
“那倒是也……”
她们的对话,悉数都进了戈玫的耳朵。
心里很快有了路数。
转进厨房里冲了两碗麦乳精。
她首先想的,可不是偷。
既然戈玫知道了那东西原本就是属于她的。
那她就一定要正大光明的抢!
冲好两碗,戈玫端进了厅。
先递给了嫂子贾贞。
接碗的手还带着些抖。
刚才戈玫扔刀的动作吓得她够呛。
人啊,欺软怕硬是常态。
这招好用,屡试不爽。
王桂香那老婆子怕她持家伙动手。
原来她嫂子贾贞也怕。
戈玫甜甜的笑着,将另一碗浓稠的麦乳精端给了邹霞。
“妈,您自己先吹吹,小心烫口啊。”
那味儿飘了出来,香味扑鼻而来。
邹霞揩了揩口水,眼中闪着光。
想双手捧着接。
结果——
那碗端到了跟前。
邹霞差一点快接到的时候。
戈玫就松了手。
一碗奶白奶白的液体一股脑的。
全倒进了邹霞的怀里,还好戈玫没有冲得太烫。
邹霞顾不得其它,只是心疼那碗好东西。
“哎呀,怎么这造孽啊!这精贵的麦乳精啊……玫娃,你……怎么这样糟蹋东西啊!”
看着滚落在地上的搪瓷盅,戈玫也无比心疼。
“哎呀……妈,是我不好,这手一下没端稳,滑了,没烫着你吧。你看,你衣服都弄脏了,过来我屋里,给你换一身新的。”
“你的?还是新的?”
老婆子平时都是被儿媳妇搜刮的,没用什么好东西,一听到新衣服,眼睛都放光了!
听人说,她这个远嫁的女儿,还从来都不穿有补丁的衣服。
特别是邵胜回来后。
顿顿大鱼大肉,穿着光鲜的新衣服。
还当上了妇女主任,体面得很咧。
正好——
就借这个机会,多扒她几件新衣服。
戈玫带着邹霞进了她和邵胜新布置的房间。
那里有邵胜特意新打的床,还有个崭新的穿衣柜,是带镜子的高级款式。
这个时候的家具都是纯木头,纯手工,无毒无味。
所以衣柜拖回来,戈玫擦了擦,就直接把衣服挂进去了。
原来那柜太小,崽子多,衣服不少,哪里够放。
现在总算可以分门别类的放好了。
邹霞进门,就像刘佬佬进大观园。
东摸摸,西瞧瞧,一脸的艳羡。
“哎呦,我们家胜娃可真能干,置办这些时髦的行头,真一点也不含糊。”
戈玫笑着打开衣柜。
“妈,你不难受么,赶紧把衣服换下来,把这个穿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