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退出,我正色道:“你有心了,我恰好感兴趣,一会我会过去!”
“好好,将军赏光,那再好不过了。”驿丞满心欢喜地出去了!
奔波了三天三夜,木头和刘大进都倒在床上休息。
我换上了驿丞换来的便袍,手里擎着蛐蛐出了门。
此时驿站的大厅里正传来叫好声,一个束着头发看起来有些穷酸的说书人正在口若悬河讲着什么,细听了几句,好像说的是秦琼卖马。
听众还不少,围了好几圈。
没想到,这驿站之中,竟然有这么多公差在身之人。
我一出现,便引得几个人侧目。
不过,这些人扫了我一眼,又赶紧转过头去了。
“各位,还想听点什么?但凡我知道的,无所不说!”说书人微微一笑。然后扫过人群,在我身上定格了几秒钟!那表情很怪,说不出来……
“说说吕布辕门射戟吧!”
“老掉牙了,有什么听得?还是听听前朝的吧,宋太祖黄袍加身!”
“依我看,要说,就说点当朝的吧!”我坐在后面驿丞准备好的八仙桌旁,啜了口茶道:“你不是无所不说吗?就说说京城的奇闻异事吧!”
不说当朝,乃是历代说书人的规矩。
因为,这很可能会招来麻烦,掉脑袋。
我此言一出,顿时引得所有人头回过了头,全是一副“搞事情”的表情。
倒是那说书人,淡定摇头一笑道:“这位看起来不像是差爷,倒像是官爷吧,您可谓是将了我一军啊。不过,我这人不说大话,既然话一出口,你让说,我就说。今儿要说这件事,是前几日发生的,乃是京城第一血案啊,诸位有听说的吗?就在几天前,朝城中也算是望族之一的独虎家,竟然一日被斩首了十八口啊!杀人那天,京兆尹衙门口血流成河啊,那叫一个惨。”
我心里冷笑,这哪是说书啊,这人是特娘认出我来了,故意的!
“这也算是故事?”我冷面道:“单单一个惨字,就拿来说书,你这水平也不行啊!”
“呵呵,官人好雅致!听我细说啊!”说书人看着我道:“为什么说惨呢?听说啊,那独虎青阳年轻时也算是骁勇之辈,此番被斩首,头掉下来之后,竟然一口咬在了那刀刃之上。”
“嚯!”人群中不少人脸色大变。
“那人头愣是咬着刀,吐出了‘冤枉’两字。”说书人朝前探了探脖子,阴森森道:“还有更离奇的呢,那独虎夫人也够忠直的,被一刀砍扑在地之后,血水飞溅而出,当场流出了一个‘惨’字,刽子手都吓瘫了。”
“哎呦,这太惨了,也不知道独虎家这是糟了什么难?”
“我听说啊,那独虎家的小少爷投敌了,做了蒙人的走狗!还有说他被杀了……”
“原来如此啊,早就听说那小子是个青楼常客,怎么可能当得了将军?”
“你们别胡说,没听这两天的驿报吗?独虎信大胜归来了!圣上亲自派人礼迎嘉奖呢!”
“哎呦,那岂不是杀错了?”
人群里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那说书人朝我讳莫如深一笑,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驿丞脸色冷凝,上前要大家斥责,我一摆手,拦住他,起身道:“由他们去吧。”
“先生,你继续说说啊,这独虎信到底死了没死啊?他是不是投敌了啊?”有人问道。
说书人背上自己的行囊,拿起桌上的几个铜板小钱,一边走一边道:“那就不知道了,或许已经死了,或许,他已经回来了呢?说不清楚啊!天晚了,这官驿可不是我这种小百姓能呆的地方,庙大小鬼缠,你们都是佛爷,没事,我这小身板,顶不住啊,咱们改日再说……”
这人瞟了我一眼,说完,急匆匆就走了!
“将军,您……您别在意!”驿丞有些惶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