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湿泥分明不是中院里的东西,而此时更是极有方向地一路向前,众人一步步跟着那湿泥留下的痕迹,缓步上前。
当众人拐过弯,马上就要到邱雪峰门口时,他终于反应过来,脸色一白,退了两步,堵在了房门前。
“先生,湿泥没有了。”有个学子指着邱雪峰门口说道。
这时,所有的人的目光看向邱雪峰,他的额头渗出汗来,紧张得连假笑都维持不住,他慢慢地看向邱雪崖,眼神带着平时在人前从不表现出来的威胁:“雪崖,你该不会是怀疑兄长害你吧?”
对于他无言的威胁,邱雪崖似没看到,笑道:“兄长为什么这么问?大家只是都注意到了这湿泥和我屋内蛇身上留下的湿泥很像,所以好奇罢了。”
年轻的先生这时慢慢直起腰,看着邱雪峰:“邱雪峰,这湿泥到你的房门口就消失了,这是怎么回事?”
面对着所有人质疑的目光,邱雪峰眼睛忽地一闪,强自镇定地笑道:“学生也不知道,刚刚学生与几个同窗刚回来,还没来得及进屋。”
说完,他看向刚才和他一起的那几个学子,那几人脸色也不太好,接收到他的目光时恍了下神,过了一会儿,才同时点头:“是,邱兄没有进屋。”
这几个人像是商量好的一般,几乎是异口同声。
可这样一说,反而让人更加的怀疑,这时任涛喊了一句:“先生,那就进屋看看吧。”
邱雪峰却突然抬手挡住门:“任兄,你这样是还在怀疑我?”
任涛:“邱兄这话不对,大家只是好奇,为什么湿泥到这里就没有了,大家的房间都一样,而且都是男子,又不是闺房,邱兄不必如此小心翼翼吧?”
任涛的话引起了很多人的共鸣,先生了开口了:“是啊,大家并不是怀疑你,你既然没有回屋,如果有贼人藏在你的屋中,或者有蛇也爬进了你的房间,你岂不是危险了?大家也是好意。”
先生开口,并且说到这份上,邱雪峰再也找不到理由阻拦,他往屋里看了一眼,最后心一横,退开了一步:“那便请吧。”
他退开,先生小心地走到门边,举起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扫帚,猛地一脚踢开房门,一瞬间,所有的目光全部挤到了那间小小的房里,小小的空间,几乎一瞬间无所遁形,没有丝毫可以藏人的地方。
大家的眼中,除了国子监内统一简单的摆设外什么都没有,连门口有的湿泥都没有。
众人提着的一口气突然泄出来,邱雪峰闭眼睛,不着痕迹地松口气。
先生这时也松了口气,刚才举动似乎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和勇气,此时用手拄着扫帚,还有些发抖。
“看来是外面有人进来,又逃跑了。”说完,他看邱雪崖:“邱雪崖,你在外可有得罪什么人?”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都看向邱雪崖,有人的目光中甚至还带了一点埋怨,似乎是认为是她把麻烦带到了国子监中。
邱雪崖并没有理会众人的目光,她抬步要进去,却被邱雪峰拦住:“二弟。”
她回头笑:“兄长,我第一次来你的房间,想参观一下,可以吗?”
少年清朗的面容透着爽气的笑容,让人无法拒绝,邱雪峰心下恨极,却只能勉强笑道:”自然可以。”
邱雪崖点头谢过,走进房间,她没有看房间中任何东西,毕竟这里的太小,连衣柜都装不下一个人。
她进屋,直接朝着屋梁上看了一眼,随即收回目光,转身出来:“兄长果然是爱洁之人。”
见他出来,邱雪峰终于松了口气,先生让几个胆大的学子把那一袋子蛇再绑紧一些,扔到外院中,等明日再做定夺。
学子各自回屋,邱雪峰更是迫不及待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中院渐渐安静,月色洒下静静的光晕,四周偶尔能听到某个房间学子打鼾的声音。
这时